她什么都不会,只能学以致用来报答恩人了。
可毛毛却并没有同意,他摇摇头,说:“睡吧。”
离烟有些失落:“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做好?毛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虽然笨手笨脚的,但这是我学了好多年东西,我一定能做好的,我,我只会这些。”
毛毛低头看着这个女孩越说越低的脑袋,不由得开心了下——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你一直都没有变,你一直有一颗敏感而自卑的心。
他的手,比他的心更快(这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摁在了那颗没有自信的小脑袋上,充满柔情地揉了揉。离烟怔了怔,她一直在心里默默期待着,能有一天,能有个人,能这样揉一揉她的脑袋。男人的手掌很大,很暖,却不会弄疼她。
离烟抬起头,看向比她高了很多的毛毛,毛毛笑着安慰她:“不是不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你是我们店里最聪明的人,可是啊烟烟,你不懂我。”
毛毛放下手,插袋站在她跟前,倾身与她平视,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眼角很尖,可以看清每一根眼睫,他说:“一间小店,日子安稳,钱不多不要紧,够用就行了,现在的一切,我很满足。”
***
离烟的父母都是商人,所以在她的生活中,一直接触的都是唯利是图的人,那些人恨不得能拥有世界上所有的财富。
唯独没有,像她眼前这样的,如此淡薄的人。
“你……”离烟揪着裙子,棉布被她揪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办,你不爱钱,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毛毛轻轻拍开她的手,故作不在意地:“是生病了,所以动手术吗?”
离烟摇摇头,告诉他:“好像是出了车祸,我妈妈说的。”
她没看见,他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筋全都暴起来,一条条无声叙说着这个男人的心疼和愤怒。
“别担心,我现在全好了。”离烟笑了笑,“只是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毛毛嗯了声:“人没事就好,不许哭了,快睡。”
离烟也没再逞强说自己没哭,乖乖关灯睡觉。她房间的灯灭掉后,毛毛拉开一瓶冰啤酒,坐在两张桌子拼起来的床上,对着月亮默默灌酒。猪耳朵过来,乖乖躺在主人脚边,一下下甩着尾巴。
一罐啤酒喝完后,有人从巷子口进来,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是毛毛最熟悉的节奏。他转身去冰箱拿出一打瓶酒,切了一碟猪耳,把比较肥的部分留给猪耳朵解馋。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门口进来,刚坐下,冒记的冰啤和卤猪耳就上桌了。名字也叫做猪耳朵的小狗撒娇地对来者疯狂摇尾巴,一下一下蹭他大花短裤下的腿。他的脚踝纹着一支木兰花。
盛赞穿得跟毛毛双胞胎似的,两个男人背心花短裤地坐在外面喝酒,谁也不先说话,都有烦心事。
等一打酒都喝完了,盛爷哐地扔掉啤酒罐,不满地说道:“跟水一样,喝着没意思。”
毛毛看了看地板上摇晃的啤酒罐,说:“小声一点。”
他怕吵醒乖宝宝。
盛爷以为他是怕吵到街坊邻居,淡淡恩了声。
“怎么了?”毛毛咬着一片卤猪耳,“你又欺负宝宝了?阿赞你再这样我们就来算一算老账。”
什么是老账?老账就是盛爷假死骗过所有人,连亲兄弟都蒙在鼓里,然后突然重生的事情。
盛爷很痛苦:“我欺负她?她没欺负我就算不错了!阿毛,风水轮流转,你觉得我舍得欺负我家团子?”
毛毛一想到他妹妹欺负人的画面就笑了,同情地给盛爷拿了点炒菜用的白酒。盛爷说;“这才叫酒,你要不要来一点?”
毛毛摇摇头,点上一根烟。
盛爷很羡慕,自从媳妇儿给他们盛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后,他就再也没抽过一根烟,咳,虽然是自愿戒烟的,但是……
“你特么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抽烟?”盛爷骂道。
毛毛笑着,把烟圈往他那边吹。但是,盛爷也有杀手锏,他闻着二手烟问毛毛:“你什么时候找媳妇?我听阿砚说你这里收了个小妹儿?喜欢?改天带去给团子看看啊她最担心你!”
毛毛二话没说,拿起手机给他妹妹打电话:“喂?宝宝啊,阿赞在我这里喝闷酒呢,你们吵架啦?哥哥帮你揍他好不好……”
盛爷抢走电话,啪地挂断,夺门而出。
冒毛,你给爷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