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醒过来,就对自己面临的处境就有了一个清醒的判断,虽然嘴里还被塞着麻核说不出话来,脸上却已经浮起来了笑意,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更是会说话一般,蕴含着一丝羞涩,一丝豁达,还有一丝的狡黠。
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身体莹白如玉,只是被水份散发不少的牛筋绳子左三圈,右三圈的捆绑的结实,绳子落处,好些地方已经被收缩的绳子勒的发紫。
左春让人解开他口中的麻核,就听张果笑吟吟的对皇帝道:“终究是中了罗公远这个贼子的埋伏。”
李治瞅着狼狈的张果道:“仙师不是有飞天遁地之能吗?”
张果笑道:“打落三花,此时,贫道与常人无异,这也是贫道命中该有的劫数。”
李治对李弘道:“你抓了多少白云观的道士?”
李弘就让人把麻袋都给解开,露出来了不少的道士,与花郎徒的身形,只是这些人如今都是赤身裸体,不怎么好分辨。
张果已经被宦官解开了身子,他就这样赤裸裸的大字型躺在地上,并无羞耻之感。
还要求皇帝将他的丢到洛阳的闹市区,等他晒足十日太阳之后,自然会恢复本身的法力。
到时候,就能去找罗公远打一场属于神仙的战斗……
李治想了片刻就答应了张果的要求,还给了他一件宦官的衣服用来遮羞,结果,被张果严词拒绝,声称他全身都需要太阳照射,如此才能更快的恢复。
李治很快就从这一堆人中间把属于白云观的道士给挑选走了,没有问那些同样被太子活捉的花郎徒,临走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神情复杂的瞅了自己的儿子片刻。
巨熊已经离开了昭明殿,抓着殿外的两棵香樟树摇晃一阵子等李治出来,就跟着走了。
左春留下来了,按理说他与花郎徒应该是死敌,可是,他对满地的花郎徒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话里话外的询问,是太子殿下麾下的何人立此大功。
李弘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跟这个阉人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挥挥手,就把这个权势滔天的宦官给撵出了昭明殿。
大唐太子做下的事情,不用跟除过皇帝,皇后外的任何人解释。
父皇前脚刚刚走,胖乎乎的春嬷嬷就喘着粗气来到了昭明殿,同样不跟太子殿下解释,就让一群粗壮的婆子扛着装了花郎徒的麻袋走了。
李弘始终笑眯眯的,没有一星半点不乐意的意思,还邀请春嬷嬷在他这里喝了一大碗冰凉解暑的香药引子。
等皇帝跟春嬷嬷这两波人都走了,年迈的许敬宗就握着一卷《晋书》从偏殿里走了出来,笑吟吟的瞅着李弘道:“殿下,大获全胜。”
李弘摇头道:“从自己父母手中拿到胜利,不足为外人道。”
许敬宗又道:“老夫还是很好奇,到底是谁能擒拿住张果这等妖人?”
李弘冷笑一声道:“自古以来的术士,有几个如他们自己吹嘘的那般神奇,一名武夫趁其不备,一棒子就能砸翻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许敬宗疑惑地道:“张果的道术是经过检验的。”
李弘道:“孤王麾下武士的棒子也是经过实战检验的,这一次,已经充分的证明,就算是神仙,也经受不住凡人的一棒子。”
许敬宗笑吟吟的道:“喜欢使用棒子的武夫,大多出自蓝田侯府,如此说来,此次为太子办事的是蓝田侯云初?”
李弘鄙夷的瞅着许敬宗道:“难道除过蓝田侯云初,这世上就没有擅长使用棒子的武夫吗?”
许敬宗晃晃手里的《晋书》道:“棒子一词只要从殿下口中说出来,必然就是特指蓝田侯府,不仅仅老夫听出来了,陛下,左春,乃至皇后也同样听出来了。
到底该如何善后,殿下应该早早准备。
一旦张果在洛阳烈日下施展神通挽回颜面,殿下必然是受责难的一方。”
李弘叹口气道:“父皇最近颇为亲近道术,孤王若是赢了父皇,其实就是输了,让父皇反转之后赢了,这才是我能拿到的好处的方式。”
许敬宗叹息一声弯腰施礼道:“殿下若是他日不能继承大统,才是我大唐最大的损失。
既然殿下让陛下赢回一局,那么,就必须让皇后输掉这一局才成,否则,就不应该抓这些人回来,以至于暴露了殿下的实力,得不偿失。”
李弘道:“应该是让我母后输给父皇才对,如此,我们母子都输给了父皇,才好继续维持我们母子之情。”
许敬宗欣慰的看着李弘道:“可怜老夫只剩下少许残年,若是年轻二十岁的话,必定以殿下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