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夜幕下的海边吻她,在海浪静静的沙滩上将她抱紧,直到沈蜜觉得跟他这种高个子的男人接吻太累了,脖子都酸了,肖逸才放开了她。
浪漫是很浪漫,只是和电视剧里,有些不太一样。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海水变成一片黑色,海风吹乱了沈蜜的刘海,她撑着袋子,看着肖逸把一个个蜡烛熄灭,然后捡起来,装进回收袋,口中不停的教育着她:
“沈蜜,共建和谐社会,要懂得环保。”
沈蜜撑着袋子,脱下一只拖鞋,用一只脚的脚趾挠了挠另一只腿,说:
“环保什么呀,蚊子倒是吃饱了。肖逸,我好难受…”
肖逸捡完了蜡烛,回身对她说:“怎么了?”
沈蜜有点窘迫,嘟起嘴,说:“我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肚子上也是…”
肖逸皱起眉头戳了戳她的脑袋,说:“你傻不傻,晚上的海边蚊子最多了,你还穿露脐装,找死。”
沈蜜都快痒死了,被他这么说,心里暗暗吐槽,切,也不看看是为了给谁过生日。
肖逸收起好,准备走了,转过身来,牵起她的手:“我看看,叮哪儿了?”
沈蜜是最招蚊子的那一种血型,此刻,脚踝上腿上,都是被蚊子叮过的红肿,就连脸上,也觉得痒痒的,沈蜜伸手挠了挠脸,有些烦躁,说:“都痒,哪儿都痒。”
肖逸这才借着附近酒店微弱的光,看向她的脸,他突然眉心一皱,随即张大了眼睛:“沈蜜!你毁容了!”
沈蜜以为他在开玩笑,踹了他一脚:“你好幼稚哦…”
肖逸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她的眼睛上照了照,沈蜜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弄得睁不开眼睛,用手挡了挡,却被他拿开了。
“别动。”肖逸认真的凑近她,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处。
沈蜜有点害怕了,问:“真的假的啊你别吓我啊?”
“没吓你,你眼皮肿了。”
沈蜜一摸,还真是。
“妈呀…”沈蜜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肿,说:“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像《情癫大圣》里的阿sa,特别丑的那个角色。”
肖逸脱下衬衫,露出里面的背心,将衬衫围在她的腰上打了个结,露出一抹坏笑来,说:“没看过,我只知道阿娇。”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沈蜜脸一红,捂着耳朵跑开了。肖逸的唇斜斜的勾起,提着塑料袋跟了上去。
…
肖逸送她回到家里,沈蜜照镜子一看,她的右眼皮也不知是被多大的蚊子咬了一口,果然是肿得老高,右眼只剩下一条缝了。
太丑了,丑到她想笑。
洗完澡出来,沈蜜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在沙发上和他看电视,她的一只眼肿着,看起来特别好笑。
“我跟你说,这人要是倒霉呀,喝凉水都牙缝!”沈蜜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把腿往他的腿上一搭,懒洋洋的说。
“哦?是么?”肖逸拿过那一小盒清凉油来,手指蘸出点,低头在她腿上红肿的地方认真的涂抹着。
电视上放着她一直追最火的综艺节目,沈蜜却无心顾睱,她直勾勾的看着给自己抹清凉油的肖逸,微微失神。
肖逸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眼看了看她,又低头往她那只被叮满包的脚踝上涂抹,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
她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实在是好笑。
沈蜜说:“你别总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莫非你是个肤浅的人,只在意我的容颜?”
肖逸很辛苦的憋着笑:“不是…”
“那你抬头看看我!”
“你别…”肖逸推开她凑近的脸,“别闹…”
沈蜜来劲了:“哼!你分明就是看上了我的美貌!”
“沈蜜你能不能不逗我…”肖逸低低的笑着,不停的躲她,沈蜜索性跪在沙发上,执拗的往他身上扑。
“我这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要是我有一天人老珠黄了,你是不是就去找别的姑娘?来来来,你抬头看看我。”沈蜜用食指勾住他的下巴,一抬,迫使肖逸正眼对着他。
肖逸忍俊不禁,干脆伸手把她头上搭着的毛巾拉下来,蒙在了她的眼睛上,双手拉住两头,将她抱住。
“太丑了,真的太丑了,我不骗你。”肖逸一脸无辜的说。
“你给我松手,我数三个数。”沈蜜被蒙着眼睛,一动不动,竖起一根手指,警告道:
“一,二,三!唔…”
当她数到三的时候,肖逸就亲上了她的嘴,他沉重的身子压过来,沈蜜四脚朝天,被他吃得死死的。
沈蜜笑了,四肢并用去推他,却根本无济于事。
肖逸的吻由一开始的玩笑而愈演愈烈,很快就让嬉皮笑脸的沈蜜笑不出来了。
他的唇从她的嘴唇,下巴,一路吻到脖颈,然后徘徊着,再没有向下。
沈蜜闭着眼,张着眼,不安,却又似乎在期待什么。
直到她觉得他很难受,很克制,沈蜜把将手伸进他黑硬的发丝里,迎合着她脖颈里他炽热的吻,说:“肖逸,我不是随便的女孩儿,可我对你,真的没有抵抗力…”
肖逸依旧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每次他这样笑,都让沈蜜不自觉的感到颤栗。
“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沈蜜用手楼上他的腰,迷乱的点了点头:“要是一直这么抱着我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回家的时候,我都像丢了一半自己,我就想让你这么抱着我,一直一直都不放手。”
肖逸停下,抱着她在沙发上蜷着,将她眼睛上的毛巾拿下来,定定的看着她说:“你完了,你爱上我了。”
“才没有。”沈蜜立刻否认。
两个人都不说话,拥抱着彼此,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良久,沈蜜用指尖摸上他的唇,却被他咬住了,肖逸咬着她的手指坏笑着看她脸红的模样,似乎是很享受。
她以前认识的肖逸,不是这么坏的。
现在肖逸是真真切切的活在她的身边,她想要认识更多的肖逸,吃饭的肖逸,睡觉的肖逸,下厨的肖逸,打球的肖逸,拿手术刀的肖逸,穿燕尾服的肖逸。无论哪个,她都想要认识。
肖逸见她发呆,放开她的手指,逗弄着她有些肉肉的下颌,闲逸的问:
“沈蜜,你好像从来都不问我,是不是爱你?”
沈蜜想了想,没说话。
然而肖逸却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
沈蜜见躲不过,便用手抚上他的俊脸,半开玩笑的看着他:
“生活已经够复杂了,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出难题呢?”
虽是笑着说的,却令肖逸讶然。
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揉了揉她的头发: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沈蜜窝在他的颈窝间蹭了蹭,笑着,语气却有些惆怅,说:
“我头发被剪掉的那一天,你和北子来之前,我躲在厕所哭了很久,哭到嘴唇发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沈蜜说着说着,眼睛有点发热,她就用干笑一声掩饰情绪,平静的说:“当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留住一件东西的时候,它往往就是留不住的。我爱的爸爸,我的长头发,我的高跟鞋,通通都会被夺走,我觉得上帝在窥视我,捉弄我…”
“所以我想留住的东西,最好想都不要想。”
沈蜜说完,张牙舞爪的在他怀里搞怪的唱起了歌:“quesera,sera~verwillbe,willbe~”
随它去吧,顺其自然吧!
我已经再没什么能被夺走,我现在只剩下你。
我多么害怕,上帝知晓了我的心思,会把你也从我身边带离。
所以顺其自然吧,随它去。
肖逸静静的看着她,平直的嘴角微微扯动,眸光中划过一抹心疼。
他抬手在她的头上狠狠的揉了揉:
“别唱了,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