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了这么久,她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她趴在桌子上,眼睫毛一下又一下眨着。暗道里很黑,她原本是个很怕黑的人,可是现在,她竟然觉得黑的不够彻底。
她将自己完全隐入黑暗,沉睡于黑暗,但是外面的响声突然令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还不止一个人!
她听到之前勾搭过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个暗道,如果她不在,那就只有跳海能解释了。”
她站了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绝望,椅子发出了轻微的动静。
外面立刻安静了。
她捂住嘴巴,一股苍凉的寒意从心底传遍全身。无论怎么拼命祈祷,她还是听到他们离她越来越近,一门之隔,挡不住的。
“嗯?还真在里面。阮小姐,你躲在我的游轮也不是办法,侯少都亲自来找你了,你还是乖乖快点出来,有什么误会道个歉,撒个娇,侯少也不会太为难你。其实你这么漂亮,如果是我,我也不放心你独自一人留在陌生男人的游轮上……”奉止峥还觉得这场戏不够激烈,加了一点催化剂。
阮明镜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她孤身一人,与那端的侯远靳对峙。
很快,一个低沉悦耳的男中声响了起来,清晰,冷漠,隔着缝隙传入她的耳朵:“阮明镜,我知道你在里面,给你半分钟,出来!”
她像是被荆棘扎到的动物一般,立刻搬起桌子椅子,堵住通口。
侯远靳看看腕表,很好,时间已经到了,她还在负隅顽抗。只听“轰”得一声,桌子椅子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摩擦声,通口被侯远靳一脚踹开。
他直接走入黑暗之中,几乎不用辨别方向,伸出手,牢牢禁锢那个欲逃的柔软身体,黑暗中只听到阮明镜无助的啜泣声,她的心跳还有她的呼吸,惶恐而慌乱。
他备受煎熬的心,因为她的眼泪,而有了些许慰藉。
他玩弄着手里的女人,近乎恶毒地在她耳边说道:“阮明镜,你想逃到哪里去?”
“侯远靳……你放过我吧……”她小声地哀求着,一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袖子,挣扎的身体柔软而虚弱。
她求他放过她,可是谁又来放过他呢?
当她失忆后,无数次对他敞开心扉,与他缠绵,构造出一个美好温暖的幻境。
在他为她精心准备的婚礼上,她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浪漫的婚礼上,毫不知情的他与别的女人结婚,而她,却在冰冷的医院,打掉了他寄托所有美好祝愿的宝宝。
他甚至还在笨拙地学习梳小辫……
他以为,可以得到幸福……
她残忍地剥夺了他的幸福,却让他放过她?
“我不会放过你,这一辈子都休想,你是我的,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脚下。”
他毫不犹豫,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覆上冰冷的唇,迫使她张开樱唇,长驱直入,恶狠狠吻着她。
阮明镜“唔”了一声,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荡漾。
他的动作很粗暴,勒疼了她,但是她的唇被堵住,几乎无法呼吸,她呻yin着,双手抵在他胸前,黑暗中只能感受到他愤怒的气息以及凶狠的态度,她想她这一次一定逃不掉了……
她平息不了他的怒火。
黑暗,沉沉压了下来,她看不到光明。
阮明镜闭上眼睛,晕厥过去。
她实在很虚弱,逃到游轮上已经消耗了太多力气,现在又惊又吓,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倒在侯远靳的怀中。
侯远靳眼中风雪骤起,抱着她出了暗道,外面站着看好戏的奉止峥。
“捉住了?你太不温柔了,都把美人吓晕了,看着真可怜……”奉止峥看着阮明镜的脸蛋,手痒痒地伸过来想捏一捏。
侯远靳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奉止峥!”
奉止峥挑挑眉,缩回手:“一个女人而已。唔,你要是玩腻了,不如就送给我吧……”
“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任何邪念。”侯远靳冷冷道,奉止峥耸耸肩:“好吧,看来你很在乎这个女人。”侯远靳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阮明镜缩在男人的怀中,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漆黑微凉,扫过奉止峥的手心。
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奉止峥看着他们走下游轮,虽然脸上仍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然而当快艇飞快驶离之后,他将手指伸到鼻端,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茉莉香气。
是那个女人身上的。
奉止峥喃喃道:“这可不妙,我对香香的女人没有丝毫抵抗力……”
快艇激起白浪,湛蓝的海面波浪久久不息,此起彼伏……
游轮再度,背道而驰。
短时间内,奉止峥不会再来打扰侯远靳,不过未来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