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把被前儿媳妇撞破奸情这件事掩饰过去时,昊昊抬起头看着他,用天真的声音说道:“爷爷,你为什么要抱着这个阿姨啊?奶奶要是看见会生气的。”
黎筱险些笑出声来,忙弯腰捂住昊昊的嘴,抱歉地冲薄父笑了笑,也不跟他打招呼,拉着孩子便快速离开。
这样的事情她可不想参合,不过打死她都没想到,素来公私分明、跟正人君子一样的前公公竟然偷偷养小三儿,看来薄一伟当初会跟丁卉在一起还是有道理的,这不就是俗称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真不知道薄母知道后会怎么样,一想到薄母歇斯底里的表情,黎筱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好吧,这样想是不对的,做人要厚道。
那孩子带回家后,黎筱便把这件事放下了,虽然这是个打击薄一伟和薄母极好的机会,但她不会去做告密者,现在的薄家人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几个陌生人,陌生人的事情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下午段奕阳下班回来后,昊昊却跟献宝似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说的是绘声绘色的,黎筱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他的话后立刻走了出来,严肃地看着昊昊,说道:“昊昊,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吗?”
昊昊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点头道:“妈妈,我错了。”
“下不为例。”
“知道了,妈妈。”
黎筱教育完孩子就继续去做饭了,昊昊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覆在段奕阳的耳边,小声的告密道:“妈妈自己后来也偷偷笑了的。”意思是黎筱只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不公平。
段奕阳失笑,抬手揉了揉小孩子黑亮的头发,压低声音道:“没事儿,你跟我说没关系,不要跟别人说就好。”
“我才不会跟别人说呢,多丢脸。”昊昊说着还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一个六岁的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让段奕阳哭笑不得,不过也由此可见他对薄家人的印象有多差。
黎筱一直认为不该让小孩子抱有仇恨心理,这样对孩子的心理发育不好,所以从来没在昊昊面前说薄家人任何坏话,但段奕阳却觉得孩子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剥夺他的知情权,所以总会在黎筱不注意的时候告诉他一些薄家人的事,当然了,他会尽量不带入任何个人观感,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孰是孰非让孩子自己去判断。
要是让教育学家来,可能会说他这么做不对,但每个做父母的都有自己教育孩子的一套方式,只要孩子能接受而且不会长歪,用什么样的教育方法其实真的并不重要。
要知道,不是每个教育学家的孩子都是天才儿童,也不是每个长大后有作为的孩子的父母都是教育学家。
在这个世界上,凡事没有绝对。
薄父回家后,薄母刚刚打麻将回来,今天赢了好几百块,所以她走路都带风,脸上更是笑容满面。
一见薄父,她便笑眯眯地说道:“老头子,今儿我手气不错,我们干脆出去吃一顿好的吧,我请客!”
薄父本就不喜她打牌,现在见她那得瑟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眼刀子丢过去,沉声道:“要吃你自己去,我不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书房了。
薄母被他吼得一怔,接着哼了几声,朝书房位置翻了个白眼,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又发神经,不去拉倒,我省钱了!”
不过毕竟是相伴了四十年的两口子,她嘴上骂是骂,却并未往心里去,自家男人是什么性格她清楚,也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打牌,但她就这么一个爱好,总不能因为他不喜欢就戒掉吧?而且她认定了薄父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让他把脾气发了就没事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气就平了,想到老头子还没吃晚饭,便去厨房给他煮饺子去了。
没办法,今天打了一整天的麻将,没去买菜,只能拿速冻饺子凑合一顿了。
深夜一点,薄父忽然睁开了眼睛,略带嫌弃和厌恶的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边、正在轻声打鼾的薄母,轻手轻脚的打开被子,下了床。
他披了件外套,放轻脚步离开卧室,到了现在已经没人住的薄一伟房间。
轻巧的锁上门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待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道:“小羽啊,睡了吗?”
要是薄母现在在他身边,估计下巴都要掉到地上,这个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着话,面上带着柔情微笑的男人真的是她相濡以沫四十年的丈夫吗?该不会是被人占去了壳子,芯子里已经换了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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