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茵的身上有太子府的腰牌,就算出来不带一兵一卒,只要将那腰牌亮出来,这些人也得乖乖跪下磕头,所以今天这闲事只要她想管,只需要亮明自己的身份,这女子就能逃过一劫了。
纪芙茵听到青梅的话,只是眼睫轻轻一眨,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动容,青梅见状,也不清楚她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却也不敢贸然开口了。
为首的男人又是啪啪两耳光打在了那女子的脸上,“小贱人,你爹临死前欠了我们的债,就得让你来还!”
年轻女子哭得满脸是泪,“求求你们,再宽限我一阵子,我一定可以借到钱还给你们的,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卖到青楼,我不去,我不去——”
只听这对话,围观的人也就能明白了,这女子的家里,原来要么是有一个好赌的爹,要么是一个多病缠身,不得不去向这些三教九流借钱治病的爹,现在她爹一死,这些人就找上门讨债来了。
看那女子身上寒酸的丧服,再联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想也知道,她欠了的那些钱,必定是她还不起的,这些人眼看着就要把她给卖去青楼抵债了。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阵的唏嘘,可就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替那女子说句公道话,大家的眼神在看向那几个破皮无赖时,甚至都有些躲避,很明显,这几个人在民间,应该算得上是一霸了,所以这女子虽然可怜,却也没有人敢管上一管。
那女子哭得着实可怜,眼看着就要被那几个男人拉走了,那女子的视线哀求地在众人当中扫了一圈,锦衣华服的纪芙茵同赵广征显然是最为起眼的两个人,女子的眼中像是迸射出了一丝希冀之光,对准拉住她手臂的男人就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那一口咬的狠劲儿十足,眼看着血珠就从齿痕间冒了出来,年轻女子一挣脱开了钳制,就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纪芙茵面前,哭声凄惨,“好心的公子小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你们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愿意卖身为奴,这辈子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也不想要被卖去青楼啊——求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了啊——”
眼看着身后的男子追了过来,年轻女子的脸色吓得煞白,彻底慌了神,“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求求你们救救我啊——”
女子的头砰砰地磕在地上,很快,那清秀的脸上就有一道鲜血蜿蜒而下,看的路人纷纷侧目,许多不忍的叹息声起伏不平地响了起来。
“你们且慢。”纪芙茵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追来的那些男人,“让我问她几句话,你们再带走她也不迟。”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的闲事?”为首的男人打量了纪芙茵几眼,话说的虽然嚣张,但是却比刚才要收敛了许多。这也难怪,只凭她的这一身打扮与气度,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必定是什么非富即贵的人。
纪芙茵眼睛微微一眯,“我是什么人,你们这种人没资格过问。”
说罢,纪芙茵斜睨了一眼还在磕头不止的女子,“这位姑娘,有什么话你还是先站起来说吧,再这么磕头磕下去,要是一下子力度没收稳真的撞死了过去,那谁也救不了你了。”
小姐这是要出手救人了?青梅同落玉两个人有些欣喜地对视了一眼,这年轻女子实在是可怜,看模样就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就因为自己爹欠下的债务,就要被卖去青楼,这实在可怜。
年轻女子听到她这么说,十二万分欣喜地抬起头,可是因为刚刚磕头太过用力,头部一阵剧痛眩晕,一个站不稳,险些又栽倒在地上,一旁的青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那女子眼中含着泪,感激地看了一眼青梅,苍白清秀的脸上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从她两眉之间蜿蜒下来,像是一只狰狞的蜈蚣趴在上面。
“这位小姐……”
“我问你。”纪芙茵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爹欠了他们多少银子?”
年轻女子又开始抹起了眼泪,“五十两,我爹好赌,借了他们五十两……这错的确是我爹有错在先,他不该滥赌,可是……就算是欠了债,也断断没有把人给打死的道理啊——”
说着,女子又凄怆大哭了起来,“人是他们打死的,现在又要逼我还钱,我一个弱女子,去哪里弄来五十两银子!这位小姐,求求你帮帮我,我可以卖身为奴伺候你一辈子报答您的大恩大恩,求求您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