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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浅心里不是滋味,刘氏心狠手辣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否则,她怎么会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心闷闷地难受,伸手环着文博武脖子,闷在他脖颈间,瓮声瓮气道,“四妹妹再有千般不是,也为宋家生了儿子,没想到日子寸步维艰,也不知想起当日种种她心里后悔不。”
文博武拥着她,享受两人间的亲密,忍不住问沈月浅,“沈月茹是大房的孩子,我以为你都存着敌意,对她,好像不太一样,为什么?”沈月浅对大房三房的态度他看在眼里,除非上辈子沈月浅受过沈月茹恩惠,否则,沈月浅没有理由护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沈月浅一怔,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或许她和我经历过差不多的遭遇吧。”
她在世上形单影只被人利用无人诉说,沈月茹父母兄长健在却都拿她当换取利益的工具,和她没什么两样。
感觉她情绪猛地消沉,文博武加紧手里的力道,如愿听到她的闷哼声,面露愉悦,她表现得也是想要的,这点比什么都值得他高兴,奈何她身子还伤着,文博武只得压下那丁点心思,过过手瘾解馋,“睡觉吧,明日回去后要开始忙了。”
他力道不轻不重,沈月浅难受得夹紧了腿,让他伸出手是不太可能的,沈月浅咬着唇,身子往下一缩,“睡觉了,不闹了。”
“好,睡吧。”文博武嘴里虽然说着,可手上却没停下,爱极了她给的*蚀骨的感觉,夜夜笙歌他都乐此不疲,见沈月浅低着头不搭理他,文博武拉近她身子,感觉她浑身僵硬,文博武苦笑,“什么时候才会痊愈啊。”
沈月浅没吭声,一来二去两人又没完没了了,心里想着沈月茹说得那件事,如果沈怀渊的死不是意外,幕后之人又会是谁?隔了这么久,也不知还能否打听得到消息。
一夜无梦。
四月的清晨微风带着稍许凉意,吹在脸上痒痒的,好似鸿羽在脸上刮过,休息了两日,沈月浅身子轻松了许多,走路双腿的疼痛也较前两日缓和不少。
马车进了城,沈月浅和文博武要回将军府去了,和周氏道别后坐上了将军府的马车,小七小脸红彤彤的,兴奋无比,再无半点沈月浅成亲时的离别愁绪,“姐姐,将丁丁抱走,它陪着你会保护你的。”
他在马背上,只敢让小刀将马车上的丁丁抱给沈月浅,丁丁是沈月浅的,他养粉红更威风。
沈月浅没有拒绝,身边养只狗不错,提醒小七骑马注意着别撞着人了,这才放下帘子,和周氏分道扬镳,刚进入将军府的大门,就见拱门边的丫鬟转身跑了,好似一直等着她们似的,不解地看向文博武,后者拉着她的手,不甚在意,“别管了,进屋收拾下,我还有话和你说。”
沈月浅进了将军府的门,他有能力护着她,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不想她插手,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未走到雅筑院的门口,文太夫人身边的谭嬷嬷就来了,说是文太夫人让她们过去一趟。
沈月浅隐约知道何事,昨日回门两人未归家,文太夫人生气了,看向文博武,眼里尽是自责,她若劝着文博武,不至于会到眼下的地步。
文博武的手还握着她的小手,轻声道,“带了好些野物回来,你先回去整理一番再过来,我先去向祖母请安。”声音沉着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沈月浅蹙眉,文博武已叫上谭嬷嬷走了。
玲珑上前劝沈月浅,“大少爷既如此吩咐了,主子您先回院子拾掇一番好了。”玲珑觉着文太夫人是个慈祥的老人不错,可奈不住有心人的撺掇想给沈月浅难堪,大少爷去了先缓缓气氛,主子去了也不会因着语言不合闹起来,丢的还是将军府的面子。
沈月浅回屋换了身衣衫,让妆娘子将抬回来的野物分出来,各房都送去一些,留了大头给文太夫人,一切都妥当了,才去了文太夫人院子。
齐氏得知晚上文博武和沈月浅没回来,心里乐开了花,先是错过了吉时回门就不回婆家,两条夹在一起,文太夫人如何容得下这种,故而,文博武和沈月浅一进门她得了消息就来文太夫人院子了,文太夫人面上还维持着冷静,让谭嬷嬷请两人过来说话的语气却是透着怒气的。
到了文太夫人这样的年纪已经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有时看着生气只不过是假装的,真生气的时候面色平静,语气温和,看不出破绽,和文太夫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了,齐氏还是多少感受得到的,语气越是平静,心里怒气越重,如今可不就是这样吗?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文博武挑帘子进来了,不见沈月浅影子,齐氏还探了探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怎么不见晨曦?”齐氏学乖了,不叫浅姐儿了,沈月浅毕竟是将军府的媳妇,叫她的字稳妥。
文太夫人半眯着眼,端起旁边冷掉的茶抿了一小口,递给齐氏,“茶凉了,你却倒杯热的来。”
齐氏还想看热闹,当下有些不情愿,对上文太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被子,平日泡茶都是谭嬷嬷的事,太夫人喜欢干净,茶在隔间泡好了再端过来,齐氏泡茶也只得去隔壁茶间,步子迈得极小,都走出屋子了也没听到文博武和文太夫人说什么。
不情愿地进了茶间,没热水了,她只得守着等水烧开,之后倒出来凉着。
文博武坦然地上前给文太夫人作揖,随后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笑着解释道,“昨日突然想起庄子上猎了许多野物,平时都是管事的送来,我有点事需要交代就亲自走了一趟,处理好事情看着天色晚了就没回来,这事和爹通过气的,您也别担忧,经过之前刺杀一事我警醒着呢。”
三言两语将文太夫人的心思转移到对他的关心上,文太夫人叹了口气,“你心里有个数就好,走哪儿多带些人手,你媳妇怎的也跟着去了?”沈月浅身为女子,哪有丈夫办事领着她去的?
“之前在庄子养了一匹马,她弟弟喜欢就送他了,时机巧合,就都去了,是不是有人在您耳边胡言乱语说了什么?”文博武在文太夫人面前算不上百依百顺,可态度十分和善,甚至比在宁氏跟前还好,文太夫人因着这事骄傲得很。
听完文博武说的蹙了蹙眉,齐氏心里打什么主意她清楚,活了一辈子哪会让齐氏牵着鼻子走,“做什么你心里有数就好,眼下你也成亲了,早点让我看看我的曾孙才是,你二弟那边我看是指望不上了,对了,可听你娘说了给你二弟纳妾一事?”
成功转移的话题,文博武当然愿意陪文太夫人说两句,诚实道,“没听到风声,二弟二弟妹还年轻,孩子也是缘分,您长命百岁,会有曾孙绕膝的。”
沈月浅到的时候,文太夫人和文博武说着话,齐氏在旁边奉茶,进了屋子,文太夫人并没抬头看她,沈月浅规矩地上前给文太夫人屈膝行礼,“从庄子带了不少野物回来,也不知祖母喜欢什么,每样捎了点,还请祖母不要怪孙媳。”
齐氏哼了声,暗道她倒是个会做人的,文太夫人的视线仍在文博武身上,“让谭嬷嬷去看看就好,她知晓我的喜好。”见文博武露出倦色,心疼不已,“好了,安也请过了,快扶着博武下去休息吧,一家人还没正经地聚在一起吃过饭,明日晚上让你爹二叔三叔早些回来,一家人吃个饭。”
文博武应下,朝沈月浅伸手,后者立即上前扶住他,悠悠然往外走,齐氏站了一会儿,腿脚开始发麻,在刚才文博武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同文太夫人道,“娘怎地不问问昨日博武为何不回家,刚娶了媳妇就带着晨曦到处转悠说出去对晨曦的名声不好……”
“博武多大的人了,做什么心里自有分寸,倒是你,折腾的那些小心思收起来。”大孙子好不容易成亲,和沈月浅关系好实属正常,齐氏看不得人好的嘴脸是怎么回事?文博武说得对,早点让沈月浅怀上孩子才是正经,她可不想像文昌侯那样,数着日子等孙子开口叫一声祖父,她还想看着她的曾孙长大呢。
齐氏不知晓文博武和文太夫人说了什么惹得文太夫人态度转得如此快,咬了咬唇,愤愤不平地答道,“娘说得是,我也是关心则乱,晨曦那张脸多少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这不担心文博武沉溺其间坏了事吗?”
文太夫人凝了凝眉,沈月浅确实长得太好看了,好在规矩礼数不差,不耐烦道,“你也回吧,安安静静过日子,我死后少不了二房的那一份,折腾出什么事来,我也没法子煲二房和三房,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吧。”
文博武眼光高,沈月浅要是没两分姿色,哪入得了他的眼,只怕还是孤家寡人呢,文太夫人觉着幸好沈月浅长得好看,入了文博武的眼,有胜于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文博武遁入空门吧。
谭嬷嬷进屋,满脸笑意,“大少夫人真是会做人,老奴瞧着一箩筐野物呢,什么都有。”
“以前就知道她心思是个周全的,整理出来,让厨子明晚弄。”文太夫人不在纠结文博武和沈月浅,两人新婚,难免舍不得对方,过些日子就好了,倒是宁氏那边,“你问问大夫人,将军府今年的开销多少了。”齐氏担心宁氏从中做了手脚,将军府开销算不上大,可是宁氏掌家后每年账面上的银子都不多,齐氏既然说了,她也就问问。
谭嬷嬷扶着她起身,不经意提醒道,“大夫人管家多年一直没出过岔子,您也多年不曾过问了,突然问起来会不会让大夫人心里不高兴?”宁氏进门的时候,整个将军府和一个空壳子差不多,老将军整日胡来,文太夫人忙着和一群姨娘争风吃醋,后来府里的日子才渐渐好了,宁氏每年都会大概说说将军府的收益进项,在她看来已经十分多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嫌少的不过是有心挑拨离间罢了。
文太夫人心里也想着这点了,可齐氏既然提出来,不给她个说法,她闹得更厉害怎么办,传出去还说大房苛待二房三房了,“你去问问大夫人就说我的意思就是了。”
路上,沈月浅忍不住好奇文博武怎么蒙混过关的,齐氏的眼神她看得分明,恨不得文太夫人训斥她一通,她也存了这个心思,不想文太夫人只字不提那茬。
进了雅筑院的院子,文博武挥退身后的丫鬟,搂着沈月浅腰肢,凑到她耳边吹气道,“我就告诉祖母,带着你也是想她早日报上曾孙子,有文昌侯的例子在前,祖母哪管那些?”
湿热的气息拂过耳边,沈月浅身子一颤,双腿渐渐发软,强自定下心神,宜羞宜嗔地瞪着他,“你就胡说吧,我才不信了。”说着,提起裙摆跑了,再待下去,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见她耳根通红,文博武只觉得有趣,对付齐氏他有的是法子,不过不想打草惊蛇罢了,有朝一日定会全部铲除的,时间早晚而已。
回到屋子里,妆娘子将雅筑院的大小事情拟在一本册子上,附赠着丫鬟小厮的名字,沈月浅暗暗记住哪些小厮是干什么的,完了心里才觉得不对劲,她来之前,雅筑院连个粗使丫鬟都没有,不解地看向对面的文博武,“怎么没有丫鬟?”
“一切事情小厮就能做好,要丫鬟做什么?”盯着他的人多,稍有不慎就会着了道,他不是怕,而是嫌麻烦,整日讨好沈月浅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管那些糟心事?
沈月浅不赞同这个观念,女子做事终究要细心得多,犹豫着要不要添几个丫鬟,文博武已经开口了,“你要是喜欢用丫鬟,改日让文贵领几个你选选,不过,屋子里伺候的就玲珑她们,人有了其他心思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被倒是后悔找我哭鼻子才是。”
沈月浅抬眸,撅了撅嘴,以前只觉得他脸皮厚,却没想着竟厚成这样子了,“你想得没,便是有丫鬟也是在院子里伺候的,你想让别人近身我还不答应呢。”况且,也不是人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玲珑几人见着他也没生出其他心思来啊,忍不住想打趣他两句,“并非所有女子都会男子趋之若鹜的。”
看她言笑晏晏信誓旦旦的模样,文博武只觉得为着几个丫鬟都能让她得意成这样,她也太容易满足了,见她目光重新落在账册上,嘴角的笑意不减,文博武凑上前,阖上册子,“这些名字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与你说如何?”
皇上给了他十天的假,什么都不做守着沈月浅,文博武都嫌十天太少了,和她在一起,日子好像过得特别快。
“好啊。”沈月浅觉着文博武坐在那里也没事做,听他说的还还能问问那些人的特征,比简单的名字辨识度高多了,文博武声音低沉,说起每个人的时候还会讲些他们的性子,以及做那些事合适,刚开始沈月浅听得认真,后来,双手撑着头就开始摇摇晃晃了,懒洋洋的十分想睡觉。
文博武见她脑袋一摇一晃十分有趣,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放在旁边的软榻上,起身拿毯子时,目光瞄见书架上多了一本不同颜色封皮的册子,文博武当然清楚那是什么,洞房之夜他折腾地厉害,之后让玲珑进屋收拾床铺也没想起画册的事,玲珑只怕没翻过,否则不会搁在谁都看得见的地方,这种册子可是压箱底的东西了,拿毯子给沈月浅盖上,拿册子的时候不可避免将旁边一本册子也托了出来,文博武不在意,两人大小差不多,他将其缩回去的时候手指碰着书页推开了一些,文博武来了兴致,没想到两本都是画册,拿出来翻开,只一眼,纵然是他也忍不住红了脸,瞥向软榻上睡得安静的人,文博武在旁边坐下,慢慢翻了起来,册子讲解地详细,文博武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红白交替好不精彩,不一会儿就翻完了一本,再无心思看之前的那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