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德哑口无言,这理亏在先,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会儿被人翻了出来?
出去一打听,原来是德妃在后宫搅合,不少人跟他透露,德妃就是当初的花京华,换了个身份,恢复了女儿身,连欺君之罪都被皇帝压了下来,太后也不管,于是后宫只能集体当睁眼瞎,把花京华当花春看待。
“这怎么得了?”孟有德回去找李忌越:“怪不得那么难缠,原来是花京华,他还活着就算了,竟然是个女人,玩弄了咱们这么多年!”
李忌越脸色发青:“你是说,咱们对着个女人行了几年的礼?”
“是。”孟有德道:“现在看看要怎么办吧,咱们在后宫里的势力也在被她拔除,摆明了是要对咱们赶尽杀绝啊!”
“你别急。”李忌越眯眼道:“马上就是年末,羲王爷要回京了,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羲王爷要回京了是没错,可是这回皇帝巡查封地,将羲王爷的兵力打散了不说,还用他的兵去打倭寇,就算王爷年末进京,能有多少把握干大事?
心里焦虑,孟有德就不免动了歪脑筋。
花春去紫辰殿给皇帝请了安,然后两人就一起从紫辰殿散步回养心殿。
“太后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你还查到什么脏东西,可以一并铲除。”
“目前就熹妃和孟贵嫔两个人。”花春道:“其余的人,不急。”
宇文颉挑眉:“你还真是只会挑重点下手。”
熹妃被贬之后,她娘家人在朝中也噤了声,算是让他舒心了一点。后宫有很多妃嫔的娘家都十分令人讨厌,刚开始拥护他,言听计从,后来自家女儿上了位,便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以国丈自居的都有,背地里干的祸害勾当也是不少。
所以,整治后宫,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整治前朝。
花春笑了笑,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声:“您的伤怎么样了?”
帝王抿唇,微微不悦地道:“不严重。”
停下步子,花春扛起他两条胳膊,左右看了看:“我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那时候您不是写信给太后说受了伤吗?伤在哪儿?”
犹豫了一会儿,帝王还是不悦地伸手扯了头上的金冠,一头黑发披散下来,他黑着脸拎了一截出来,道:“喏,这儿。”
花春:“……”
好吧,虽然可以明显看见这截头发是被人砍过的,但是……这怎么能算是受伤了啊!害她当初担心那么久!
不过,看他这个表情,好像的确是很在意自己的头发。本来是座高大的冰山,现在捏着头发满目杀气的样子,却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孩子。
鼓了鼓嘴,花春朝他伸手:“匕首给我。”
帝王一愣:“匕首?”
“别装了,知道您随身都有带。”毫不客气地伸手去他怀里,花春掏出匕首来,取了自己头上的簪子,割了一截头发下来,拿腰上的丝绦缠了,绑在皇帝那一缕头发上。
“这样您也该平衡了吧?”捏了捏自己头发的断截处,花春挑眉,重新把头发挽上。
宇文颉看呆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间摇摇欲坠的她的头发,顺手抹下来捏在手里。
“你这样,叫做结发。”他道:“是皇帝和皇后才能行的礼。”
微微一愣,花春干笑:“是这样啊,那就算了,你还我吧。”
“不还。”手微微捏紧,帝王垂着眼睛看着她:“以后还用得着。”
花春一震,抬头看他,后者却十分潇洒地将那一缕头发放进腰间荷包,然后径直往前走了。
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花春歪了歪脑袋。
以后……用得着吗?
这个意思是不是说,他有想立她为皇后的想法?
心里微微发热,花春眨眨眼,觉得莫名有一种喜悦。虽然太后也说生了皇长子就扶她做皇后,可是这不一样,他亲口说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跟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笑,直到前头的人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
“快走,要下雪了。”帝王道。
“嗯!”花春点头,连忙小步跟上去。
眼里看见的皇帝一身玄色龙袍,高大如山,眉目俊朗,像童话里最英俊的野兽,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当真是好让人心动啊……
嘴角咧得大大的,花春正想一个飞扑过去,却看见帝王的脸色,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