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清仁赞许地点头:“也亏了你有这份心,才能如此舍己为人。不过朕也说了,一向都是论功行赏的,不知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管说出来,朕定会尽力成全。”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瞟了瞟一旁的东陵辰醉,意思不言自明。凤凝练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低垂着眼睑淡淡地摇了摇头:“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想,既然真相已经揭开,臣女也不需要再做鬼祭新娘,能否请皇上恩准臣女回家与家人团聚?”
东陵清仁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看看东陵辰醉,接着将目光转了回来:“回家?没有……其他的要求了?”
“臣女原本是戴罪之身,哪敢提什么要求?”凤凝练叹了口气,“幸亏如今查出鬼王娶妻的确是人为,不必再担心天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臣女只求与家人团聚,别无他求。”
东陵清仁眉头微皱,眼中已经掠过一抹阴沉,不过不等他再开口,便见原本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的东陵辰醉突然身躯一晃,跟着手捂心口,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猛的一张口,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下巨变陡生,所有人都不由大吃一惊,东陵清仁更是腾的站了起来,急声叫道:“醉儿!你怎么啦?”
东陵辰醉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是想抬手抹去唇角的血,可是一只手刚刚抬到半路,他便再度剧烈地晃了几下,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身体早已往旁倒了下去!东陵清仁越发吃惊,忍不住一声大叫,想要上前抢救:“醉儿!”
可惜他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赶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东陵辰醉倒了下去!就在此时,只见人影一闪,凤凝练已闪电般疾掠而至,一把将他搂在了怀中,眼中更是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惶急:“安陵王!你怎样?”
东陵辰醉的身体显然太重了些,她虽然成功地将他搂住,却被他带得一个踉跄,二人居然同时跌在了地上,凤凝练的膝盖更是通的一声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顿时痛出了一身冷汗!尽管如此,她却本能地收紧了双臂,将东陵辰醉牢牢地抱在怀中,生怕他受到任何伤害。
急促地喘息几口,东陵辰醉只觉得胸口的气血不停地翻涌着,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更是不停地涌上喉头,好不难受。勉强将那股吐血的冲动压制下去,他转头看着凤凝练,竟然笑得十分得意:“膝盖不痛啊?”
凤凝练一愣,跟着眉头紧皱:“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呀!”
看到她为自己急得脸色发白的样子,东陵辰醉越发得意,居然旁若无人地紧紧靠在她的怀中,不顾男女有别将脸贴在她柔软的胸膛上,仿佛一个刚刚受了委屈想要找人安慰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就在他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东陵清仁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立刻纵大叫:“来人!传太医!快!”
东陵辰醉反而一抬手阻止了他:“不必了,我这并非生病,太医恐怕是束手无策的。”
东陵清愣了一下:“不是生病,那是什么?难道是受伤了?”
凤凝练恍然,立刻追问道:“是不是你中了鬼王那一掌,伤势还未痊愈?可是前几天我问你,你不是说已经好了吗?难道你骗我?”
东陵辰醉摇了摇头,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角更是不断地有血迹涌出:“我没有骗你,伤势的确已经没有大碍,应该是有别的问题。”
别的问题?凤凝练皱了皱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手指搭上了他的脉门,片刻之后突然脸色一变,失声惊呼:“化功丹?”
东陵清仁同样眉头紧皱:“化功丹?什么意思?”
凤凝练根本顾不上回答,早已运指如飞,一连点了东陵辰醉多处穴道,这才咬牙说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提前服下解药了吗?为什么还是被化功丹化掉了功力?”
化掉了功力?东陵清仁吃惊更甚,早已赶到了近前,蹲下身急切地问道:“凤凝练,你的意思是醉儿已经功力全失了?为什么?他……”
便在此时,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跟着是东陵辰曦的朗朗大笑:“听说四弟大胜鬼王,凯旋而归,真是可喜可……四弟?你……”
一眼看到东陵辰醉虚弱不堪的样子,东陵辰曦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立刻紧走几步扑了过来,眼底深处闪动着满是疑惑的光芒:“四弟,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东陵辰醉倚在凤凝练怀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很明显,是啊!你以为鬼王那么容易对付吗?我被他狠狠地拍了一掌,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差点连命都没了!”
东陵辰曦立刻满脸痛恨:“可恶的鬼王!真是该死之极!不过此番你揭穿了他的阴谋,也算是报仇雪恨了!四弟,我宫中还有些疗伤的良药,我这便回去挑些好的给你送过去!”
东陵辰醉摇头:“多谢太子哥哥,不必了,我……”
“一定要的!”东陵辰曦不由分说,起身就跑,“原本我早已在东宫备下酒宴,来请你和父皇过去小酌几杯,算是为你接风洗尘的,既然你受了伤,还是养伤要紧,改日咱们再把酒言欢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