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凝练点头,二人便继续向前走去。转过前面一座凉亭,龙在天抬手一指:“前面不远处有一座阁楼,距离黯夜之城的中心很远,基本上属于最偏僻的地方,我怀疑那附近建有冰窖,说不定就是为了养玉山雪虫。”
凤凝练答应一声:“好,过去看看。”
此处既然最为偏僻,当然看不到半个人影,二人还是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的确不曾惊动任何人才悄悄靠近了阁楼。
这座阁楼外观极为普通,甚至门口连个匾额都没有。但出乎意料的是,三楼的窗口居然透出了一丝昏黄的烛光。
原来此处还有人居住?二人不由彼此对视一眼,脚尖点地飞身而起,瞬间落在了三楼的栏杆上。
二人的灵力修为在整个元荒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至少房中的人并没有被惊动,四周依然悄无声息。彼此点头示意,二人悄悄靠近了窗口,凝目向里一瞧。
房间正中的桌子上有一盏孤灯,那昏黄的灯光正是由此而来。桌旁则坐着一个只着中衣的男子,可惜正好背对着窗口,看不到长相,只能看到他正低头看着什么,而且十分入神,几乎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二人心中升起了同样的猜测: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在这里看守玉山雪虫的?
不等他们有下一步的行动,突听那男子幽幽地长叹了一声。尽管是个男子,这声长叹却千回百转,愁肠百结,简直能令闻者流泪。想必这男子一定有过一段极为伤心的往事,否则断不会发出这样的叹息声。尽管凤凝练一向号称冷心冷情,却也不禁微微有些恻然起来。
随着叹息声,那男子突然动了动,跟着双手一抬缓缓地举起了一幅画像,原来方才他就是在看这幅画像吗?
从二人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将画像中的人收在眼中。画上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子,而且堪称绝色,尽管只是一幅画,但那远山般的黛眉、秋水般的眼眸以及樱桃般的嘴唇却把如同活的一般,有着饱满莹润的光泽,令画像中的人栩栩如生,更令人忍不住心旌神荡!
看着画上的女子,那男子突然又是一声长叹,跟着喃喃自语:“一转眼,你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不知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念着你,若不是为了你的孩子,我的孩子,我早就随你而去了……”
原来画中的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吗?难怪这男子如此伤心长叹,不过这所谓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两人有缘无分,根本不曾结成夫妻,或者恨不相逢未嫁时?
天下的有情人原本就不一定对对双宿双栖,劳燕分飞者大有人在。凤凝练不由暗中叹了口气,跟着却突然眼睛一亮,口中更是低低地咦了一声!
尽管房中的人因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而丝毫不曾察觉,龙在天却仍然忍不住皱了皱眉,一把抓住了凤凝练的手:“走!”
一路飞檐走壁,离那座阁楼远了些,来到一个更加僻静的地方龙在天才松开了手,语气中颇有埋怨之意:“你也看得出那男子绝对是个高手,怎的如此不小心?万一被他察觉,激怒潇晚笛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凤凝练也有些后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想,可又实在有些意外,便一时忘了形。因为我突然发现那幅画像中的女子十分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龙在天居然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她的眉宇之间,似乎跟某个人十分相像,但究竟是谁,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
“我也是。”凤凝练紧锁双眉,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明明觉得那个人就近在眼前,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不过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就说明不是我的错觉。”
龙在天瞅她一眼:“那又怎么样?咱们可不是为她来的,找不到玉山雪虫,你管她跟谁长得相像呢!”
这倒也是,凤凝练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座阁楼不像是藏有玉山雪虫的样子。”
“嗯。”龙在天点了点头,“那没办法了,我锁定的重点区域只有这些,既然找不到,那就说明要么藏在更隐秘的地方,要么就像你说的,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抬头看了看天色,凤凝练叹了口气:“天都快亮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慢慢再想办法,否则万一被什么人撞到,可就遭天下之大糕了。”
龙在天点头,二人便立刻各自回到了房间。对凤凝练而言,今夜的行动本来就没有抱多少希望,自然也就不怎么失望。与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相比,她宁愿想办法弄清潇晚笛的旧疾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更能感动他取消之前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