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惨叫声乍响之时,凤无霜却只感觉一股几乎要将她撞碎的力量猛地冲过来,狠狠的撞在她胸口上,撞得她口中腥甜,竟是忍耐不住的喷出漫天的血花,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抽去了骨头,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全部消耗殆尽,就连人的思维都开始涣散不清晰,从金光中猛地弹了出来,重重的朝地上栽去。
犀利的风从她身侧呼呼的吹过,吹在脸颊、身体上就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割一样疼痛异常,但她却没有力气在抚慰这种疼痛,眼皮沉沉的抬不起,直挺挺的朝着地上而去。
“无霜大人!”
有谁在半空中惊叫,声音惊慌到难以遏制,凤无霜想要抬眸看一眼,却骤然感觉身子像是落到了什么极为柔软的东西上,然后眼前的天空一黑,她整个人的意识顿时消失。
惊叫的人正是赶回来的西奥,他没想到一回来就会看到凤无霜全身血淋淋的往下坠,还没来得及冲过去接住她,地面上突然裂开一条狭长的缝,有粗壮的藤蔓疯狂的从土中冲出,在半空中飞快的蔓延生长,硕大的绿叶顷刻间接住了下坠不止的凤无霜。周围的其他叶子立刻覆过来一合,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茧一样物体,并不断有藤蔓爬上来,一层层缠绕在“叶茧”的周围。
西奥看得目瞪口呆。而于此同时,在外界金国皇宫里正和绝沉大眼瞪小眼的夜祗,突然全身一震,整个人的脸色骇然惨白,慌忙掏出那块藏在衣襟里的魂牌,眼睁睁的看见那原本莹润的玉牌上,突然裂开了长长一道裂纹,斜斩过整张牌身,张牙舞爪,像恶魔咧开的黑唇。
她曾言,牌在人在,牌碎人灭!
那现在,牌裂了,她如何?
夜祗忽然感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像无形中有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心脏,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的缩紧手指,却又怕此番动作会加快玉牌的破碎,一时间呆愣在原地,手脚僵硬的动弹不得。
绝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虽然夜祗脸上还带着那半截银面,但脸色的改变却是隐藏不住的,他眉头微拧,冷不丁的上前一步,眼一瞥,便看到了夜祗手中裂纹长长的玉牌,脸色顿时变了变。
“这是……魂牌?谁的魂牌?”
魂牌的制作并不难,在幻师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此物被发明出来的最初原因是幻师游历在外,家中亲人担忧他们的安危,一无名氏幻师便将自己的一缕心神系到玉牌上,制作成魂牌。一张魂牌对应着一个灵魂,倘若魂牌整个崩裂破碎,便意味着其代表的灵魂湮灭,即人死。
长久以往下来,魂牌也就越来越多的出现,又因为这种魂牌一旦制作完成,天生便带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故知道此物的人只要看一眼便能认出这是魂牌而非寻常玉牌。
绝沉的话才刚刚问出口,夜祗猛地回过神来,合掌将那魂牌掩好,匆忙道了一句“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绝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竟也没有阻拦或追赶,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大步走出殿外,甚至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还险些被绊倒,跌跌撞撞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殿外逐渐灿烂起来的阳光中。
而另一边的舞浪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一句话不说的拉开左殿的门,闪身进屋,然后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合上。
外殿中顿时只剩下绝沉和白昀两个人。
白昀伸手支着下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脸颊,突然开口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应该是无霜那丫头的魂牌,喏,她不是才带着一群超神兽离奇消失了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绝沉皱着眉头,突然转了个话题。“白昀小子,若要你来说,你觉得像无霜丫头那样的消失方式,有几种办法能够做到?”
白昀很干脆的回答道:“没有办法。”他是眼睁睁看着凤无霜和她的幻兽群消失不见的,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那个突然从半空中伸出来的东西是植物还是魔兽,或者是植物系的魔兽?但是大陆上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魔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