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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自然不可能，他要一击下去，保不定就没有然后了。

而凤无霜、夜祗和舞浪倒是都挺适合的，但炎又不是那种喜欢罗里吧嗦给别人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人，所以索性就激得舞浪自己动手，省了那些麻烦事。

因为他早就料到，以舞浪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会击穿麒麟留下的力量球，哪怕只是那些只是最垃圾的渣滓。

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前会对凤无霜说别担心的原因。

当然了，落到最后，这些麻烦事全丢在了凤无霜头上。为了解释自己之前的话，她不得不把这些考虑加以剪辑，告诉满头雾水的舞浪和夜祗，换来两人长长的一句“哦”。

炎很满意她意简言骇的解释，甚欣慰的道：“知我者，无霜也。”

凤无霜得意的挑挑眉，笑得夜祗的酸泡泡成片成片的往上冒。

舞浪虽然不爽被人当刀子用了，但好在没有冲动办错事，也不好再说什么，臭着一张脸自己跑旁边坐着，闷闷的不想说话。

“话虽如此说了……”凤无霜顿了一会，满脸黑线的看着半空中的黑球，忍不住伸手抓自己的头皮，“那这个东西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你很着急吗？”夜祗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这么没有耐心的人吧。”

凤无霜翻翻眼皮。“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吗？唉……要是这个世界有麻将或者扑克就好了，正好这里有四个人，凑成一桌打打牌斗斗牛也比干站着要好啊……”

“麻将？扑克？”夜祗满头雾水。

“打牌？斗牛？”舞浪眼睛眨巴。

“那是什么？”炎做了终结性发言。

凤无霜看着这些古老的同伴，头疼的直揪头发，她要怎么和他们解释这种来自未来世界的伟大无敌的打发时间的高级发明呢？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没想到完美的解释，只好草草带过。

距离子夜还有两个时辰，折合成现代也就是四个小时，如何打发这些时间，是如今一个很要紧的问题。

炎的选择是……闭目养神。

夜祗的选择是……凤无霜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舞浪的选择是……夜祗和凤无霜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所以最后的选择无可厚非的落在了凤无霜头上，然后……凤无霜蹲在生命泉旁数那些一丝丝飘过的、如柳絮又如水藻一样的黑色不明物体。

一条、两条、三条……她数得哈欠连连，身旁的夜祗和舞浪却像两只斗鸡一样大眼瞪小眼不亦乐乎。

时间总是这么讨厌的东西，你不注意的时候，它刷的一下就过去了一截，抓都抓不住。可是当你盯着它瞧的时候，它却爬得比蜗牛还蜗牛，赶着走都走不动。

在凤无霜盼星星盼月亮、差点盼成望月石的时候，时间终于一点点爬到了午夜。

不知从哪吹来一缕凉风，将天穹上重重如堆絮一般的铅云吹得一干二净。

这一年的夜色，便数云开月明的这一夜最是迷人。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原本半秒之前还是那样晦涩可怖的天气，风吹云散之后，竟立刻便曝露出深蓝的晴空，一轮圆而大的满月高悬其上，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众人的头顶。

皎洁月光就这样洋洋洒洒的铺陈开来，温柔而平等落在每一个人的发隙、肩头，周遭的满目疮痍也在一瞬间染了霜华，入目所及，一派朦胧，宛若薄纱飘渺，将尖利软化，一时间所有惨烈竟都变得迷离而美好。

谁能想到，就在这种满目疮痍的地方，竟会展露出如此薄凉而凄厉的月色，看的人心中凉浅，不自觉的生出天地苍茫的渺小之感。

凤无霜几乎看愣了去，不防炎却在这时睁开了一直闭合的眼睛。陈年的红在月色下显出难得的锐利，像一把染血的刀，霍霍间泛出明亮的光来。

他从石头上站起来，高高立在上面，眯眼，从不仰起的头颅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半点都不把半空中的黑球放在眼中，张口道：“时间到了。”

其他人霍然起身，仰头，月光竟在一瞬间变得刺眼起来。极目而望，丰盈的满月在半空中慢慢倾斜，一点点挪移到那黑茧的身后，宛若天狗吞月，皎洁而柔和的月影一点点被黑影笼罩，只余下一层洁白的余晖，宛若羽翼，扩散在黑茧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