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白九儿后来还是走了,走得有多么幽怨,可想而知了。温庭悦少了一桩心事,甄氏也少了一件头疼的事儿,可以卯足全身的劲儿来应付莫家大嫂来相家的事情了。
初六那日,甄氏精心安排了莫家大嫂来府里相家,紧接着第二日,她又以温老爷的名义在城外自家别庄里宴请了亲朋好友,以答谢他们在温老爷病中时的关心和慰问,当然莫家大嫂也在邀请的名单之上。之所以这样安排,其目的就是想让莫家大嫂更多地了解温家厚实的家底儿和广泛的人脉,也想趁此机会将莫家小姐的事情在亲戚朋友中传开。
温府城外的别庄是温老爷发迹后建起来的,就在城外三里处的一片平地上,中间是庄子,周围依地势划分了果园田圃,驯养场等等,算得上是这周围最大的一个别庄了。
那日上午,温府全家出动,连太夫人也跟着去了。到了那儿,大人有大人忙碌的事情,几个孩子则有自己喜欢倒腾的事情,庭善就带着庭笙去了驯养场,那里养着温府的马匹还有其他人送给温老爷的动物。
庭笙因为没骑过马,好奇地想学学,谁知竟给甩下了马背,滚了一身泥。好在云云事先准备了换洗的衣裳,便一边笑着一边回去取了。
回到庄上,云云正往庭笙歇息的院子走去,一绕过回廊竟正好撞见了阿箫。那晚之后,两人便没在见过面了,忽然遇上,云云心底莫名地涌起了一股尴尬。略略迟疑了片刻,她对阿箫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准备走开了。
“呃……你等一下……”阿箫叫住了云云。
云云转身问道:“有事儿?”
“也没有太特别的事情,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上回咱们遇见的那个甄圆肚今儿也来了,我怕他会找你麻烦,你还是躲着他点。”
云云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云云姐……”
“还有事儿?”
“你的伤……”阿箫指了指云云的背道,“没事儿了吧?”
“多谢你关心了,早就没事儿了,先走了。”
云云答了这几句话后,便匆匆走了,留阿箫一个人在那儿好不怅然。正望着云云的背影感触时,身后传来了阿桃的声音:“你怎么就看上她了?”
阿箫收回目光,转头一看,还真是阿桃,问道:“不去伺候着三小姐,跑这儿来干什么?”
阿桃挑着目光望向云云远去的背影道:“那你不去伺候着青安小姐,在这儿望人家什么后脑勺啊?阿箫哥,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还盯着她干什么呢?”
“小丫头懂什么?赶紧回三小姐那边去吧!”
阿箫在前走着,阿桃不甘心地在后面跟着。阿桃一脸着急地说道:“阿箫哥,你不是病糊涂了吧?那个邬云云到底哪里好了?要模样没模样,还不如甄夫人院里的红棉姐,性子也怪糟糟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她家那四少爷……”
“四少爷谁家的?”阿箫转过头来打断了阿桃的话,“说这话不怕被扔出温府去?”
阿桃忙改口道:“是咱们家的,咱们家的行了吧?那个邬云云心里就只有四少爷,瞧她伺候四少爷那个腻乎劲儿,鞍前马后的好不殷勤,哎,你知道吗?我听人家说了一件事儿,是关于那邬云云的,想知道吗?”
“说。”
“这事儿绝对有那么八分真,因为是从四少爷自己嘴里传出来的。你知道为什么邬云云伺候四少爷伺候得那么殷勤吗?”
“再啰嗦我就不听了。”
阿桃忙追了两步,拦下阿箫,一脸认真地仰头望着他说:“因为四少爷会收了她做小,所以她才会那么殷勤地伺候呢!”
阿箫脚步顿了一下,眼眸微眯问道:“听谁说的?”
“是……告诉你也行,但你不能传出去了,我有个好姐妹就在四少爷院子里伺候着,她亲耳听四少爷说的,四少爷说邬云云是他的女人,将来他一定会娶邬云云的。”阿桃略略压低了声音道。
“他娶邬云云?屁股上的青斑都还没消呢,就好意思充起别人男人来了?哼,”阿箫不屑道,“你就听他吹吧!他能瞧上邬云云,邬云云就能瞧上他了?美了吧!”
“你这人还怎么不听劝呢?人家四少爷说了,是他娘蔺夫人去世的时候就说定的,将来会把邬云云给他做小,伺候他一辈子呢!你要不信,你自己问问四少爷去!”
“好啊,问就问。”
“喂……你……你还真去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没处找乐子去,阿箫就径直往驯养场去了。到了驯养场,一眼看过去,只见庭善和庭笙两兄弟正在马上磨叽什么,似乎是庭善正在教庭笙怎么骑马。阿箫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抬脚就朝庭笙那匹马的马屁股上踹了一脚,那马立刻受惊了,扬起蹄子长啸了一声,飞快地往前跑去了。
“喂!喂!停下来!马大哥,我让你停下来你听见没有?别跑了!快!快!庭善!庭善快来救我呀!救命啊!谁来把这马牵住啊!”
受惊的何止是马,还有马背上的庭笙。那马忽然撒腿狂跑,颠得他在马背上瞬间找不着北了,只得死死地抓着马鞍,一脸惊恐地叫起了救命。
不等庭善赶过去,阿箫翻身上了旁边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鞭子一甩,哧溜一下窜了出去。庭善以为阿箫是去救庭笙的,没想到阿箫跑到了庭笙附近,照着庭笙那马狠抽了一鞭子,那马就呼哧呼哧地跑得更快了。
“救命啊!救命啊!快让它停下来呀!”庭笙的叫喊声越来越远,庭善忙夹了夹马肚子,追了上去。可前面庭笙和阿箫跑得太快,一眨眼就出了驯养场,跑到附近果园子去了。他只能焦急地四处寻找,希望能听到一点点庭笙的呼救声。
这个时候,庭笙已经从马上摔了下来,摔在了一片菜地里,几个翻滚,压倒了一大片青菜。刚摔下来时,他还有点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唉哟咦哟地爬了起来,鼻子眼睛嘴巴都快缩做一团了,又委屈又惊恐地对蹲在他面前的阿箫说道:“我这是招你哪儿了啊?你干什么这么整我啊?你信不信我去告诉我爹去!”
阿箫抬手轻轻地抹了抹他鼻尖上的泥巴,嘴角带笑地说道:“去,大不了我不在温府干了,你尽管去好了。不过呢,把我赶出温府你的日子就未必好过了。你要呆在温府一百年不出来那还好说些,可你只要一出温府大门,我就能让你……”
“我到底哪儿招你了啊?”庭笙好不委屈道,“咱们俩前前后后连话都没怎么说两句吧?我和三姐又处得极好,你说我哪儿招惹你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