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灼捂着胸口,仿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过去替马连州把脉,然后颤抖着声音说,“马大人和沈老板这是中了河豚毒了!”
管家问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这河豚毒毒力甚猛,据医书记载,只有人中黄可以解毒,可现在配制或者去药堂拿都来不及了,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白姑娘快说啊!”
白君灼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只有用人中黄的原料,也就是粪便,直接灌进去才可以解毒。”
管家面露难色,深吸一口气,吩咐下人道:“救命要紧,你们赶紧去茅房提一桶人粪过来!”
下人连忙去提,不一会儿便带着臭气冲天的屎尿过来,捏着马连州和沈泽的鼻子就往里面灌。
这场面让白君灼忍受不住,连忙扶着拐杖起身出去,还顺手拿了一只烤鸡。
到了外面,陆抗摇着纸扇挥散面前的臭味,问白君灼道:“白姑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之前你让沈青去做什么了吧?”
“我只不过让沈青提前弄死了这只河豚鱼而已,”白君灼道,“河豚这种东西一定要现吃现杀,死久了毒素渗入体液,又侵入鱼肉之中,就满满都是毒了。”
陆抗竖起大拇指:“白姑娘真是知识渊博,在下佩服。”
白君灼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将拐杖放在一边,随手撕下一只鸡腿递给陆抗:“你也辛苦半天了,呐,赏你一只鸡腿。”
陆抗低头看了眼油乎乎的鸡腿,这东西和自己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太不符合了,便连忙摆手,“多谢白姑娘美意,我现在并不饿。”
“不要算了。”白君灼自己吃了起来。
“对了,白姑娘,茶大人已经到了。”
“他也来了?”白君灼惊了一下,又咬了一口烤鸡。
“嗯,沈青从中给茶大人加了把劲,茶大人便意识到马连州有问题,已经带着人马偷偷进了太守府查探了。”陆抗说道,“不过主要还是白姑娘的功劳,若不是白姑娘把这太守府搅得天翻地覆,茶大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混进来。”
“你过奖了啦。”白君灼伸手拍了拍陆抗的肩膀,拍的他一衣服都是油。
陆抗十分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后退两步与白君灼拉开距离。
“既然茶大人已经来了,白姑娘就回去吧。”
白君灼想了想,便点头称好。
走了几步,白君灼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你家主子也来了吧?”
陆抗一怔,然后摇头道:“没有啊。”
白君灼怀疑地看着他:“没有吗?”
陆抗点头:“真没有。”
白君灼道:“那你回去吧,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帮茶大人找证据。”
“可是白姑娘……”
“马连州手上一定也有寒食散,要让茶大人找到这批寒食散才行,我刚才恰好想到了一个藏毒的好地方,所以我不走了。”
“跛着个脚就不要瞎逞强,再说你让陆抗先走了,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么?还是说,你想在陷入危险的时候,让那个茶瑾之来个英雄救美,与你共写佳话?”
身后突然传来冷清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陆抗使劲挥了挥扇子道:“臭味刚消失,又不知从何处飘来一股酸味。”
白君灼没细想陆抗的话,瞪了他一眼道:“骗子,你不是说这人没来吗?”
“我……”陆抗眼珠一转,忙道:“咦,沈青去哪里了?莫非有危险,我得赶紧过去找他。”
说罢便一溜烟地走掉了。
白君灼扶额,又听殷洵道:“你回去,我留下帮茶瑾之找证据。”
“不,我也要留下,”白君灼得意道,“我跛了也能把这太守府弄得一团糟,你能吗?”
殷洵静静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又忘记你的卖身契,你是我的人,要听我的话。”
“喂!”白君灼瞪他,“别天天把卖身契挂在嘴边,这是封建社会又不是奴隶社会,你不能过度的剥夺我的人权,我算你的雇佣工,不是你的所有物!”
殷洵听不懂。
“你一生气就爱说乱七八糟的话,不过我不会与你计较的,快回去吧。”
白君灼冷哼道:“让我回去,那你倒是告诉我,太守府这么大,你去哪找马连州手上的寒食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