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灼连连点头。
皇都居然这么可怕,还好自己不住在这里。
“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儿?”白君灼又问。
“进宫面圣,”殷洵抓着她的双肩,非常非常认真地对她道,“所有御医对这疫病都毫无头绪,所以你一定要治好皇兄。”
白君灼愈加紧张:“那么多御医都治不好,我若是也……”
“没有若是,”殷洵打断她的话,“没有可能,也没有万一,你一定要解决长安城的这场瘟疫。”
白君灼撇撇嘴,小声道:“你太欺负人了,别人都治不好,我也不比别人厉害多少,为什么就非要把所有责任都压在我头上。”
“因为皇兄迁都不久便发生瘟疫,甚至连皇兄自己都染上了疫病,伏候一定会将罪责归到皇兄头上,趁此机会夺权篡政,那就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受苦的必定是百姓。”殷洵认真同她解释:“若是黎国内乱,南蛮国必会发兵,邬国会支援南蛮,疏国就坐收渔利。总而言之,这场瘟疫不灭,我黎国必灭。”
白君灼被这责任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她只不过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富婆,怎么就卷入保家卫国的人民斗士行列之中了呢?
“更重要的是,”殷洵靠近她的耳侧,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啊?”白君灼傻傻地看着他,大脑再次当机。
“主子,白姑娘,延喜门到了。”陆抗在外面说了一声。
殷洵拍拍白君灼的脑袋道:“进宫了,下车步行。”
白君灼下车,脚刚踏上光洁的青石板铺就的皇城大道时,心里突然有些恍惚。不久前她还是一个在洛阳城小打小闹的小姑娘,现在就已经出现在了皇宫里,而且马上就要去见这个国家最牛逼的人物了。
“你皇兄会不会很可怕啊?”她心中忐忑,轻轻拽了拽殷洵的衣袖小声问道。
殷洵摇头:“不会。”
“我要是治不好你皇兄,我会不会被杀头啊?”
“会。”殷洵毫不犹豫地点头,又道:“我陪你一起死。”
“呜……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好多梦想呢。”
殷洵拍拍她的脑袋,像安慰小狗一样安慰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从延喜门走了好长好长时间,到了西内苑,站在门口等太监进去通报后,殷洵带着白君灼一道进去。
殿内点着寥寥青香,皇帝坐于九重白纱之后,看不清面容。
“臣弟参见陛下。”殷洵单膝点地,行礼道。
白君灼跟着他跪下去,回想古装剧里的台词,道:“民女白君灼,参见陛下。”
她抬头看了看白纱里面,见渊帝拜了拜手,声音有些慵懒地说道:“平身吧。”
二人站起来,渊帝又道:“子溯,过来。”
外面伺候着的宫女连忙轻柔地掀开白纱,引殷洵进去。
白君灼站在后面张望,想看看这皇帝长啥样,还没见着呢,宫女又将白纱放下,愣是没让她看见一丢丢。
殷洵进去不知道跟渊帝说了什么,等了好一会儿,渊帝才让宫女把白君灼也带到白纱之后。
白君灼进去,见渊帝斜斜地靠在金色软椅之上,托着下巴打量她,她也毫不顾忌地打量渊帝。
渊帝和殷洵眉目很是相似,但他看起来更瘦弱些。此时他脸色苍白,眼眶乌黑,眼白中布满血丝,神容憔悴,但眸色倒还清明。
殷洵见她如此,不由掩唇咳嗽一声,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不可直视圣颜。”
“哦。”白君灼连忙低下头。
渊帝轻笑道:“百闻不如一见。”
这一开口,白君灼就确定他们俩绝对是亲兄弟,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白君灼不知道他说的啥,但凭借多年来从古装剧里获得的经验来看,皇帝面前还是不要多说话。
“听说你是神医,可以治好朕染的病?”
白君灼不知道咋回答了,说不能,那就是殷洵欺君,说能,那万一不能呢?她心里也没底啊。
她转脸看了看殷洵,殷洵无奈,替她回答道:“皇兄大可相信臣弟,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那好,”渊帝点头,伸手右手道:“过来给朕看看。”
白君灼又看了殷洵一眼,殷洵对她点了点头,她才走过去,替渊帝诊脉。
号了半天脉,白君灼眉头深蹙,又站起来扒了渊帝的眼皮看看瞳孔,又让渊帝伸出舌头给她看,好在渊帝还算配合。
检查完了,白君灼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皱的更紧。
“怎么,朕病的太深了?”渊帝直直盯着白君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