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云月受宠若惊,忙摇头:“不碍事。”
“是吗?”殷洵抬眼看了她一眼,“是本王的错,本王误会你了,对不起。”
伏云月见他两只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简直要哭了,这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她眼眶微红,半低着头,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殷洵见她如此,也不知是什么心情,若无其事地问道:“本王很好奇,你为何偏要嫁给本王?”
伏云月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回道:“十二岁那年,妾身在太后的寿宴上远远望过王爷一眼,便认定王爷是妾身此生注定的良人。妾身向来是想要什么就会拼尽全力去争取的人,妾身很庆幸,最终现实了自己的愿望。”
“原来是这样。”殷洵淡淡一笑:“伏家的人果然都一个样,母后,还有如今陛下最疼爱的舒贵妃,都是与你一样的。”
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伏云月见他拿自己跟舒贵妃和太后相比,以为是在暗示什么,脸上一红,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二人静默片刻,如意添了茶水过来,伏云月起身替殷洵倒了杯茶,殷洵接过茶,随意地开口道:“说到舒贵妃,她是你长姐,你们的关系应该很是亲厚吧?”
伏云月想了一下,含笑点头道:“嗯,姐姐对我很好。”
“最近西域送来一盆夜光葵,被陛下赏赐给了舒贵妃,舒贵妃又邀王室女眷同赏。”殷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她道:“本想着让白君灼去的,可细细一想,这样的场合还是你比较适合,而且你与舒贵妃关系亲厚,去了也能给九王府长脸。”
伏云月痴迷地盯着殷洵未带多少表情的脸,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更深的东西,想到了他衣服下的身体是怎样的坚实可靠,也许不过多久,她也能像白君灼一样怀上他的孩子。而且凭着她的身份,这个孩子不知道要比白君灼的尊贵多少倍,一个毫无身世背.景的白君灼怎么跟她比?
殷洵见她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怎么?你觉得为难吗?若是如此的话……”
“不为难,”伏云月连忙摇头道:“王爷放心将此事交给妾身便是,妾身一定会办好的。”
殷洵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起身道:“那明日晚本王派人送你进宫。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王爷!”伏云月见他要走,慌忙站起来抓住殷洵的衣袖,动作了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连忙放开,红着脸小声问道:“王爷今晚能不能......能不能留下来?”
“不能。”殷洵脱口而出说了,又觉得太过生硬,便转而安慰道:“最近比较忙,还是改日吧。”
伏云月觉得这“改日”说的就是明日进宫赏完夜光葵,而且白君灼有了身孕,月份愈加大了起来,不能伺候他,那么今后几个月岂不都是她的天下了?
她似乎看见曙光近在眼前,心中甜丝丝的,温柔道:“嗯,妾身恭送王爷。”
殷洵从伏云月那里出去,立即卸下一脸的伪装,松了口气。
此刻约莫酉时将近,天色本该完全黑下来,可外面却还亮如白昼。
他抬头看去,只见上方漫天的孔明等,顺着风向往皇宫飞去。这下太后不应也得应了。
哎,早知道居安这么厉害,他当时也让她出去说说白君灼与他之间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了,哪里还用得着发生那么多事。
景阳宫内。
太后怕冷,宫内烧着好几个炭盆。殷沐握着小金锤子替太后砸核桃,太后脸上还摆着不乐意,对他道:“沐儿啊,这些事情让宫女伺候着就好了,你怎好亲自动手?”
“儿臣自幼体弱多病,处理不了朝政,但是做些小事孝敬母后的本事还是有的。”殷沐含笑说着,将砸好的核桃递给太后。
太后接了,叹息道:“行了,母后还不了解你吗?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见太后问了,殷沐也不再隐瞒,直接道:“母后可见宫外飞过来成千上万盏孔明灯?”
太后点点头:“看是看见了,可不知百姓为何自发放起孔明灯?”
“这便是儿臣来找母后的原因。”殷洵吩咐赵长道:“去把东西拿过来。”
赵长下去,不一会儿拿着一盏已经熄了的灯过来,递给太后看,见上面写着为陆抗和红音求情的话,太后脸色一暗,道:“陆抗求你赐婚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宣扬出去吧?”
殷沐点头道:“儿臣自然不会。”
太后也知道他不会,他居于深宫之中,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么长安城的百姓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母后,皇爷爷说过,天底下最聪明的智者,永远都是百姓。我们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他们,就算瞒着,也只是暂时的,他们终有一日会知道真相。”
太后看了他一眼,这句话似乎与红音和陆抗的事情关系不大吧?
殷洵也觉得自己多嘴了,连忙改口道:“陆抗真的挺不容易的,他在朝中多年,所作所为母后也看在眼中。这样的人却不求高官厚禄,只一心为朝廷做事,儿臣想,母后也不舍得我黎国失去这样一个人才吧?”
太后紧紧攥着那盏孔明灯,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问道:“陆抗现在还在御书房门前跪着呢?”
殷沐点头:“这天寒地冻的,真是苦了他了。这也足以证明他与红音姑姑真的不是因为任何庙堂之事才要在一起,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但愿母后也能看见陆抗这份心意,同意红音姑姑下嫁于他吧。”
太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最终无奈点头道:“也罢,赐婚就赐婚吧,不过哀家还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