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该怎么阻止呢?这不是个好解决的事,如果处理的手法不得当,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留下后患,引来麻烦。
此事当从长计议。陆怀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拿过斜侧的软垫,慢慢地向后靠了进去,一手轻搭在另一只手上,盯着车窗上的某个点,细细地思量起了这件事来。
此刻的他,看上去什么表情也没有,眼波平静得就像一汪静止的水,好像放空了思绪在发呆一样。他思考得太过深入,没有注意到车夫慢慢将车停了下来,直到车夫轻唤了他几声,才渐渐回过神来。
“怎么了?”陆怀凝着车夫的方向,轻轻地问,醇厚的声音里有一分似有若无的醉意。
“是这样的,爷。这有家酒坊,他们家祖传一种醒酒药丸,好用不贵。我看您刚才上车的时候似乎不太舒服,不知道您需不需要,若是需要,我去给您买点。”
陆怀闻言,唇角微微叠了些笑纹。他想起了这个车夫昨日在发现车驾被人盯上时,是如何慌而不乱,处事有方的,事后又是如何守口如瓶,不曾多问半句。
这样的人,该留在身边重用。
陆怀拿着软垫,慢慢挪到了车门处,轻靠在软垫上,慢慢挑开了车帘,微微含笑的双眸中染着一丝醉意,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车夫恭敬地回答道:“回爷的话,小人姓‘路’,单名一个‘平’字。”
“耳刀旁的‘陆’吗?”陆怀笑问。
“不是,是马路的路。”路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微微笑起来,一侧的面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让他老实质朴的面孔上多了几分生动。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以前是哪里人,做什么营生呢?”陆怀微笑着问,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和蔼。
路平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但见陆怀问了,觉得他是老主顾,看着也面善,就对他一五一十的说了:“我是京畿西南方路家庄人,以前我……我是杀羊的。”
路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上多了几分纠结:“我爹就是杀羊的,所以我也是。可是我下不去手,从小我爹让我杀,我看着它们的眼神就下不去手。接过铺子硬熬了几年之后,我弟一长大,我就把铺子全转给他了,自己来京城里谋营生,找了赶车这个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