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恐惧。
“回去怎么说?”有人硬着头皮道:“你们谁见着有多少人伏击?”
“我方才回头望了一眼,只看到十来个人,但真正有多少,却是算不清,两边的玉米地里应该还藏着些,总共……应当与我们人数相当。”
樊车儿知道这是夸大,方才枪声响的数量就可以听出,对方人数绝对不超过二十。但是华夏军战力之强天下无双,稍稍夸大一些,能涨自己的颜面,又更易回去向将主交待。
“***,与俞国振开战……真不知将主是怎么想的。”有人嘟囔了一声。
“闭嘴,休得胡说。”樊车儿吼了一声,大伙都是一凛。
“回报去吧。”樊车儿又道。
就在与他们相距约三里的地方,吴三桂在马上站起身,举着望远镜,向这边望过来。
在他身边,是五千余骑。吴三桂行军可顾不得爱惜庄稼,因此这五千余骑散在田里,将大片的玉米都折腾得不成模样。
眼见就可以收获的粮食,糟蹋成了烂泥,少部分军士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吴三桂却顾不得这么多,他心思全部在望远镜里。
身边的一个副将道:“听枪声响,应该是华夏军的,***倒是机警,咱们离得还有十余里便被发觉了!”
“能到这里才被发觉,已经是不错。”吴三桂哼了一声,心中颇为自得。
华夏军的情报系统非常发达,吴三桂与建虏不只一次吃过其亏,这几年来更是每年都能侦破些部下被收买的例子。此次为了瞒住华夏军的情报系统,吴三桂花费了不少心思,最初是说要学着华夏军搞对抗性演习,然后猛然南下,一夜狂奔,前锋抵达了距离天津卫十余里处,这个速度与这个效果,吴三桂想来就是俞国振指挥的虎卫,也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自己部队的装备比起华夏军还是有所不如,否则倒是可以和俞国振争一争。
很快,派出去的侦骑退了回来,三十骑只剩余不足一半,回来的也有几人身上带伤,而且一个个甚为沮丧,这证明他们在与对方的较量中吃了亏。
“怎么回事,你们方才来报,不是说发现敌踪么,怎么这么狼狈?”吴三桂有些不快地问。
樊车儿垂头丧气:“不是兄弟们不争气,实在是华夏军太狡猾,他们在玉米地里伏击,人数与我军相当。”
“啧。”
吴三桂微微咂了一下嘴,不必问对方的伤亡,问出来的结果也只是徒惹人伤心罢了。
“不过从敌情来看,应当也只是一队巡哨侦骑,此地距离天津卫只有十里,在此才遇上华夏军的侦骑,反而说明华夏军并无戒备。”吴三桂身边的副将笑道:“恭喜侯爷,果然建立殊勋,自俞国振起事以来,尚不曾听闻有人能夺下他部下守卫的城池的,侯爷妙算,当世无双!”
这马屁拍得实在笨拙,更何况吴三桂还没有进入天津卫。吴三桂狠狠地瞪了这厮一眼,心中想着这等只会拍马的家伙,以后还是少重用为妙。
“目标,天津卫,全军——攻击!”他拔刀向着东南方向一指。
五千骑兵顿时上了马,他们浩浩荡荡,便向天津卫逼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方才双方前锋发生遭遇战的地方,看着地面上的尸体,特别是有两个分明是询问之后补刀的尸体,吴三桂心中明白,自己此次袭击的突然性到此为止了。
这让吴三桂心微微有些紧张。
“让前锋小心埋伏。”他向传令兵道:“每隔一柱香时间,便向我禀报一次敌情。”
前锋的禀报始终都是“一切顺利”,甚至到了天津卫城下,仍然是“一切顺利”。这让吴三桂心中的那微微紧张变成了忐忑不安:天津卫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俞国振不可能不重视它,那么到现在为止的顺利,是不是俞国振设有什么阴谋诡计?
“天津卫城防情形如何?”他又向传令兵道:“让前锋速速报来——我们也加紧一些!”
他是如此急切,几乎与传令兵同时抵达了前锋,到了这里,用不着前锋禀报,他自己便可以看到天津卫的城墙。在天津卫的西门之外,他惊讶地发现,城门是大开的,城头也没有看到火炮的痕迹,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天津卫象是一座空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