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老人,也是要尊重因果轮回的吧。
数万只手在不足5平方公里的安达镇内外,奇迹般地沿着安达镇不规则的大街小巷、沟壑丘田,仅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便挖出了一道连接起来达数千公里之长的交通壕网线。
在这些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网线中,后来被确认为起到了关键作用的近千个大小不等的地下掩蔽所,在孟遥的一再督促中,几乎与突击营所有即将开始攻击而抬起的炮口。同步完成了。
不管是妇女团娇滴滴的女学生、风情万种的美妇人,还是学生团的愣头青、教书匠,也无论是干部团的未来基层干部们,几乎都得到了一句精确到几分几秒的命令:
“午时一刻,所有人可以在地下掩蔽所的交通壕内驻足观看,但必须全体以双手紧捂双耳,以免造成永久性的耳聋。耳聋者,将从突击营编制怀中自行清退。”
一时间。数万双手高高举起,蔚为壮观。
但这种潮起潮落般的壮观。却远远比不上旭日东升时的那一刻辉煌。
因为,午时一刻刚到。人们就惊讶万分地发现,在遥远无垠的天际,蓝天、白云映衬中的晴空万里,一条淡淡的柳烟赫然出现在目力可及的视野中。
流星?
不是。流星只会一闪而过,而不会像中国书画那样以天地为画,龙墨淡彩地蜿蜿蜒蜒、连绵不绝地那样写意,而在人们的头顶留下一条犹如银河星汉般挥挥洒洒的线条、轨迹。
信号弹?
更不是了。信号弹只会从安达镇升起,而不会遥远到人们必须极目远眺的地步。与那条蜿蜒而来犹如游龙戏水在天上的柳烟相比,信号弹只能是萤火虫之光微不足道哉。
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
就算此刻正坐镇在略显慌乱的青年学子、少女美妇中的领导人萧山令,也都是一脸的疑惑。但疑惑中,却有着点点滴滴的恍然若悟。
是的,此刻即使不用在以望远镜去分辨,他也能看得清。那是一条正喷涂着淡淡光芒的火龙,仿佛突然从某个地方撕开天幕,转瞬而来。
而它金光闪闪的龙头,正毫无悬念地指向一个地方。
那里,一面代表着日寇最高司令官的膏药旗,正耀武扬威地飘扬着,并激起一阵阵漫天飞舞的尘土。
“箫长官,莫不是我们的援兵到了。它、它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可以上天入地飞机,终于在营长的命令下,马上就要给小鬼子一个下马威?”
饶军惊惧地眺望着,脸上欢呼雀跃。
“不——”
见多识广的蓝国昌到底曾是中央日报的大牌记者,只看了一会儿,便惊喜地抬着双脚纠正道:
“它绝无可能是飞机,飞机必须大编队才可重创敌人,而不会仅仅是这一个简简单单的飞行物。我敢断定,这一定是坊间一直流传的突击营三大神器之一,千里之外可取敌上将头颅的千里眼顺风耳。”
若不是此刻所有人都亲眼所见,蓝国昌的这句话肯定就要被当做说书人的故事来听了。但此情此景,却没有一个人发笑,个个攥紧拳头,双目圆睁,生怕错过了头顶上的每一个细节。
与这数万人带着同样疑问的,还有一支此刻正急行军在安达镇百里外的小小队伍。
当头顶的火龙瞬忽闪过,一个人猛然站住脚,仰天就是一声惊呼:
“同志们,快,战斗已经打响,马上加快步伐,一定要用我们的力量,将外围的日军尽可能多地牵制一些,好让突击营能够减轻一些压力。”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赓。
而在他周围的800人汗流浃背的战士,打眼一看,却是恍若皆是另一支突击营的影子。不过仔细再看,却是已在延安赫赫有名的陈赓团。
不用说了,不过2000人的陈赓团,这次竟然派出了半数的队伍,却是孟遥绝没有想到的。
相对于几乎要饭境地的延安,装备精良、全员俱是依照突击营装备、训练水平打造的陈赓团,甚至已经远远超越了**的115师而一举成为延安高层所有人心目中的宝贝疙瘩,可见老毛下了多大的决心,陈赓又在其中发挥了多大的蛊惑作用。
或许,这点人马对整个战役而言,可能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但,这支视死如归的小部队,却是步战合成系走出来的陈赓真正自己第一次亲手打磨而出的一把尖刀,更是整个漠北大地出现的第一支驰援队伍。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却不过只是电闪雷鸣之间。
火龙的出现,当然立刻引起了小鬼子的全部注意力。
根本不用松井石根的什么命令或者指挥,当火龙还在天空左右摇摆似乎漫无目标之际,早已在无数次专项演练中熟悉了流程的日寇所有防空火力,立刻便在上方射出了一道道弹幕。
一时间,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顿时像乌云笼罩,电闪雷鸣,乱作一团。
而在这一阵阵的弹幕之下,正在井然有序隆隆开出的坦克、战场,以及正在定位炮位、标定靶尺的炮兵,顿时也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个小鬼子四散逃窜,举枪朝天,胡乱射击。
毫无悬念的是,这些可笑的枪弹以及一道道弹幕,只给日寇带来了一点点心理安慰。就在下一轮弹幕间歇,火龙似乎飞累了,突然低头向下一扎,一个猛子便朝着那面高高飘扬的膏药旗直扑而去。
与此同时,整个大地似乎突然一暗,紧接着就从安达镇方向传出铺天盖地的一道道火舌,冲天的火焰和红艳艳的光芒,令人不可逼视——
远在掩蔽所的叶韵恬猛然双眼一闭,心中发出惨烈一呼:
完了,没想到自己还是上了孟遥的当,错过了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