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稳妥的办法?”
虞世基笑道:“鱼俱罗可以采用升职的办法,将他调离丰州,至于张须陀,也可以用同样的升职办法,将他调回朝廷,陛下以为如何?”
杨广仰着头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就依爱卿之言,张须陀可升为光禄寺卿,命齐郡丞徐元芳暂任齐郡太守,鱼俱罗封礼部尚书,加左光禄大夫,杨师道可暂代总管之职。”
虞世基其实谋的就是丰州总管之位,他连忙道:“陛下,杨师道毕竟是文官,让担任总管,恐怕难以阻挡关内乱匪入侵河套。”
“那依你之见,朕可以任命谁为丰州总管?”
“臣推荐宇文述之弟宇文策为丰州总管,他曾经参加过对尉迟迥的战役,因功封为上大将军,颇有作战经验。”
平定尉迟迥的叛乱,那已经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享受了三十几年,哪里还拿得起兵事,不过杨广想起自己答应过宇文述,宇文述对自己忠心耿耿,平叛卖力,自己是要对他有所表示,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好吧!就封宇文策为丰州总管。”
虞世基大喜,他和宇文述有交换条件,他帮宇文述之弟谋丰州总管之位,宇文述则帮他儿子谋余杭郡太守之位。
“臣不打扰陛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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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几道旨意发出,杨广的大队人马收拾拔营,又继续向涿郡进发,这时宦官朱敬忠找来了他的一名心腹小宦官,将一卷小纸条递给他,低声嘱咐道:“你速去找朝散大夫沈光,把这个纸条给他。”
朱敬忠虽然谈不上是杨元庆的人,但他从杨元庆那里每个月都有二千吊钱的红利,一年就有二万多吊,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小宦官位低职卑,不被人注意,他很快便找到了正在沈光,趁人不备将纸条塞给了他。
沈光打开纸条看了看,心中一惊,趁队伍还没有出发,他立刻找来自己心腹,命他将纸条火速带去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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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的局势此时也是风雨欲来,因为元家造反,进攻高丽的战役嘎然而止,北面的杨义臣部和南面的王仁恭部都撤回到辽水以西,他们已经接到了杨广的密旨,一南一北监视着杨元庆,从实力上看,杨义臣部和王仁恭部加起来有近九万人,而且都是隋军精锐之师,两人也均是身经百战的大将,防御严密,不给杨元庆任何可趁之机,双方的兵力是一比三,杨元庆劣势明显。
但从感情上而言,这两人都是杨素的老部下,尤其王仁恭,更曾是杨素的心腹之将,他虽然不可能跟随杨元庆,但至少他不会贸然发动进攻,而杨义臣和杨元庆的私交也很好,他也不愿轻易撕破脸皮。
三支军队就仿佛有默契一般,一直静静地对峙着,双方互不往来,都在等待,等待着事态的变化。
中军大帐内,杨元庆双手抱胸,在帐内慢慢地踱步着,他刚刚得到了父亲杨玄感造反的消息,他并没有惊讶,更没有惊慌失措,事实上,他一直就在等这个消息。
历史的大方向并没有错,杨玄感如期造反,但历史却在这个关口上多了一个小岔道,元氏在关中造反,这就使得历史多了几分变数,究竟会沿着原来的轨迹走,还是因为这个岔道的影响而偏离航向。
但杨元庆考虑的并不是改变历史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命运,他需要作出决策,需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总管,李司马求见!”帐门口,一名亲兵小心翼翼地禀报。
“请进吧!”
尽管此时,杨元庆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但他能理解李靖的心情,杨玄感造反,自己何去何从,这涉及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李靖忧心忡忡地走进了大帐,他也是在刚才听到杨玄感造反的消息,这个消息杨元庆并没有封锁,几乎整个大营都知道了,虽然军队很忠于杨元庆,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保持着安静,但并不代表大家心中没有忧虑,所有人都很忧虑,所有人在等待主将杨元庆的态度。
李靖便是受几十名文职军官之托,来找杨元庆询问详情。
“李靖参见总管!”
“李司马不用客气,请坐!”
杨元庆称李靖为世叔,只限于一些特殊情况,而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而今天本应属于特殊情况,但不知为什么,杨元庆依然是上下级的态度来接待李靖。
李靖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杨元庆的脸色,见他平静如常,便小心翼翼问道:“玄感造反之事,我已听说,我就想知道,总管是什么态度?”
杨元庆淡淡一笑问道:“李司马仅是自己想知道,是代表了其他同僚的想法?”
李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大家都很紧张,每个人都在关注总管的表态。”
“这个我能理解。”
杨元庆点点头,他背着手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不知世叔是什么意见?”
这一刻,杨元庆又将他们的关系切换到私人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