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派出去的人今日回来禀报了,孙应府上的确有人往来,是梁州来的知府李秉之,而鸢城最近的难民就是从梁州那边来的,看来梁州真的出事了。我调查了一下,梁州今年严重干旱几乎颗粒无收,朝廷曾两度下拨灾银灾粮,大略是这两批灾银灾粮被下面的私吞了。”
苏引冷笑一声,扯了扯烦闷的领口,伸手慢慢解开了衣扣,“果然如此么,不管什么时候贪官污吏都是多不甚数啊。粮款下拨必须经过户部盘查,看来陈铭也脱不了干系,虽然我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只看那两人在朝上同一个鼻子出气便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公子决定插手了么?但是……”一抬头就看到苏引在脱衣服,泠崖怔了一下,蓦地转过身去,“公子你……你怎么……”
“诶?我怎么了?”苏引反射性的回了一句,看到泠崖僵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泠崖你做什么?你又以为我要做什么?我只是脱了外面的衣服而已,里面又不是没穿,今日跟皇上他们逛了一天差点没热死我,我里面穿的可是朝服啊!为了节约时间直接就让我在千隐宫换衣服,我怎么可能换,就只能折腾自己了。”
原来……泠崖松了口气,复而转过身来,“我是想说对付孙应陈铭那一党人不是简单的事,公子一定要三思后行多加小心,那一干党羽遍布朝野,为首的孙应官位虽不及公子但怎么说也是皇亲,而且那个人心狠手辣,若是打草惊蛇惹怒了他只怕会对公子不利。”
“得罪他是得罪定了,一旦这件事由我挑起头便等于与那一干人划下了对立线,这是在所难免的。至于孙应那一流都是久经官场的人精,想要一举扳倒他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先解决了下面的再慢慢解决头领,而且要从皇上那里开始入手。这些都是之后了,明日我先伺机在朝上将难民的事提出来再说。”终于脱下长衫,苏引长长的舒了口气,“可算脱了,恼死了。”
“公子心中有数就好,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公子早些歇息罢。”泠崖上前接过衣衫,视线落在刺目的粉色衣物上微微皱了眉,终于止不住提醒一句,“公子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穿这种女气的颜色,以免……”
“我当然知道啊!我以为我愿意穿啊,那不是没有选择了么,悲哀啊。”苏引叹息一声,举步朝外走去,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劳累了一天苏引自然是要好好地泡个温泉舒缓一下身心,可她才刚刚下到水中就听到前院传来隐隐的人声,在夜晚的安静的对比下稍显喧闹,正疑惑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呢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公子,七王爷又来了,他们拦不住已经奔后院来了。”
“什么?”苏引惊愕的转头,只看到花窗上映出熟悉的身影,反应一瞬间有些衔接不上,“你说……七王爷来了?泠崖你不会……等下,这半夜三更的他来做什么?”
喧闹的人声渐渐靠近,门口的泠崖不免有些焦急,“公子你就别问了赶紧穿上衣服再说,他毕竟是王爷,这府中有哪个人敢拦他。”
“我擦!”苏引忍不住爆了粗口,哗啦一声从温泉池中站起身来上了岸,料不定司空隐的来意,只能将衣服尽量穿完整,无奈刚刚沾了水衣服极度的难穿,又急又恼之下听着越发靠近的脚步声,只好放弃了束胸布匆忙将衣服套上。
司空寻沉着一张俊脸,不顾众人的阻拦大步走上了台阶,在看到门口的泠崖时眸色一暗,“苏大人呢,本王马上就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