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一代帝皇,因为圣剑堂一弟子而死,想必也不是那么好承担的吧。”刘明基说到这时有些图穷匕见了。
“殿下,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开门见山地谈。”梁山心道真是麻烦,刚刚上任就跑来这么一位。
历来太子都是高危职业,这等人还是少接触的好,但是看眼下这阵势,这家伙似乎有赖上自己的趋向,可这又是为何?他难道不晓得各修真堂别院的人严格算起来都是方外之人吗?
“唉,说来许多人都认为本太子与三弟不合,却不知三弟前往圣剑堂,也是我的主意。我和三弟实则不分你我。他想修行,其实是想活得长,这样就可以照看我们刘家江山。”
什么意思?梁山心道,这是向自己亮底牌?妄图以刘明德的关系跟自己套近乎?
梁山嘴角翘起,说刘明德这个三皇子跟太子关系很铁,完全穿一条裤裆,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或许真是如此,或许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不管真相如何,这都跟梁山没有关系。
“自从知道梁宫主上任后,很是振奋,三弟屡次来信,说到梁宫主不但是修行天才,若是出世,也是一代良将良相。”
倒是有些像真跟刘明德有接触,至少圣剑堂内有跟眼前这位太子联系的。
可是这太子又怎么知道自己刚刚到金陵宫?或许他只是凑巧路过,若真是自己一进建康城就被发掘,那也太可怕了。
听言语这是要**裸地拉拢自己啊,可是这样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若是助本太子夺得江山,改朝换代的气运梁宫主自然也要分润一二。”刘明基说话很直接,他也不用担心别人听到,在金陵宫比在建康宫里说话还要安全。
这就是好处,不过听起来像是空头支票,梁山微微一笑道:“世事多艰,修士也绝不是充耳不闻。”
刘明基脸现兴奋之色。
“不过,唯有政事与军事,这两者是绝不会碰,是为底线,还请太子殿下理解,见谅。”
刘明基面色微变,道:“梁宫主还是考虑下。”
“老马,我们这是否有茶?”梁山顾左右而言它。
马德意立刻说道:“有的,我立刻去拿。”
“不用这么麻烦了。”刘明基心里有些不爽,这是逐客令吗?
“其实就是一个儿子想逗父亲开心,我这理解对不对?”梁山道。
刘明基点了点头。
梁山笑了笑,道:“阮籍匡眼下虽已被我圣剑堂开出,但他惹得事我们金陵宫倒也不能一推干净,只是太子殿下所请也太过没有诚意,明日就是除夕,只有一日又让我们上哪去准备呢?”
“这个……倒是本宫想的不周到了。”
“所以,还请殿下谅解。”
刘明基眸光清亮,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也只得作罢,不过,明日夜宴,还请梁先生赏脸出席。”
“鼓乐珍馐,乃贵人之乐也,梁山伯方外之人,还是算了。”梁山说着,却看到刘明基站起身来,又深施一礼,道:“明日夜宴,恳请先生到场。”
这么生拉硬拽又是为了什么?
梁山深深看了刘明基一眼,即便是用弹指弦通也无法知晓此人心意,点点头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在下一定前往。”
梁山很怕麻烦,而刘明基似乎正在给自己套上一天大的麻烦,但是,梁山却又知道,你越是怕麻烦,麻烦还越是来找你。
“好,明日日落时分我就会派人来接先生。”
梁山点点头道:“时候不早,老马,替我送送太子殿下。”
马德意应了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明基拱手告退,姿态依然谦逊。
梁山依然没起身,只是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多时,马德意回转,道:“宫主,这刘明基所求为何?”
梁山摇了摇头:“不知,不过至少是要与我们拉上关系。”想了想,梁山又问道,“以前金陵宫可与太子皇子之类有过来往?”
马德意摇了摇头,道:“牛马市地偏,而且如此污秽杂乱之处,金陵宫所交皆市井。”
“这就奇怪了。”
梁山感觉到郁闷,世事之繁杂就在于待人接物,这些事情若不通达不理顺,自己在金陵宫这边局面就不会打开。
自己刚刚上任,太子就登门,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虽然梁山还猜不透里面的关节,但打乱自己节奏,终归不是好事。
这时刘明基却是已经上了马车,垂下帘子,刘明基嘴角弯了起来,眸中闪烁耐人寻味的意味,喷出一口寒气,冷声道:“天冷了!”这一刻,刘明基双眸泛起戏谑的笑。
建康城上空的乌云开始聚集,不多时,零星的雪花打着旋飘落下来,马车远近,影影绰绰的人或潜伏着,或屏息着……马蹄声终于消失,不远处一墙角三个卷缩的乞丐团团的身子忽然伸展开,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快去汇报六皇子,严密监视这家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