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与幺四面色一红,应了一声,吸了下鼻子,转身跑了。
赵子云看了看四周,金陵宫还是金陵宫,牛马市还是那个牛马市,但是却好像完全变了景致,也吸了一下鼻子,腰杆挺得笔直,一股从未有过激动的心情涌上心头。
他决定不走了,就站在这,日后他就是金陵宫一守门的了,他要在这等着梁宫主回来。
梁山与小七、项叔共乘一车。
车内豪华之极,有璎珞珍珠为帘,有蜀锦为衬,波斯地毯铺,说是珠光宝气一点都不夸张,却又不繁乱和庸俗。
小七敲了敲,中有铁板,铿锵作响。
小七吐了下舌头,回转过头道:“宫主,项叔,我们的马车跟前头太子马车一模一样。”
项叔瞪大了眼,道:“不会吧。”
“少见过怪。”梁山说道。
大人物出行,都是这排场,要不然也不会有所谓的“误中副车”之说。
“有趣,有趣。”小七嘻嘻笑道,瞥了梁山一眼,发现宫主垂帘闭目,呼吸接近无,心中微起波澜,刚刚突破金丹期中阶竟然还利用这点时间入定修行。
进入金丹,才算是真正踏上修行,金灿灿圆溜溜金丹悬于丹田,纵使偶沾风尘也可以擦拭干净。
小七知道这就是金丹期与筑基期的本质区别。
项叔与老马都是金丹期,依靠着金丹,即便不能向上突破,却也不可能掉到筑基期去。
一步即登天,既已登天,怎么能说退转就退转呢?
无论是马德意也好,项叔也好,还是其他别院的金丹期的修士,本固有余,其他的不自觉地就松懈、放纵了,但是梁宫主却给小七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时时警惕,时时擦拭,就好象那颗金丹越来越亮一般。
一夜之间,居然就从金丹期初阶变成金丹期中阶,这点燃了小七心中的火焰,此刻又看他这么勤勉,心中喟叹宫主心志之坚。
小七再看项叔,发觉其表情也庄严起来,居然也入定了,小七按捺下心中的波动,眼观鼻,鼻观心,身子随着车身微微晃动,三个呼吸后也入定。
一时间,马车内寂静无声,车夫突觉车身一轻,车速陡然加速,情急之下连忙勒缰绳才保持原速,否则就要冲到前面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山睁开双眼,项叔与小七也都几乎同时睁眼。
“到呢?”小七问道。
梁山点点头,眉头微颤,就好象随时出鞘飞去的剑一般。不仅如此,梁山身上十万八千毛孔陡然一缩,所有的毛发也都在微微颤动。项叔与小七也基本同一状态。
这不是自发而成的,而是感应受激做出的反应。
梁山知道,皇城建康宫到了。
不能再坐车了,梁山与小七、项叔下了马车,而太子刘明基的马车依然前行,并没有停下。
梁山与小七、项叔三个并排站着,齐齐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偌大的城墙,一副标准乡下人进城。
就在这时,三人右侧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建康宫又称显阳宫,俗称台城,周围八里,内外两城墙。外墙开五个城门,南门是大司马门,又称章门,百官奏章者从此门入。东墙开东掖门,西墙西掖门,北开平昌门。内墙中不开北门,东为东华门,又名云龙门,西门自然是西华门,也是龙虎门。南为端门。我们现在从东掖门入,再入东华门,即到正殿太极殿。”说话者不是旁人,正是东宫詹事令狐齐,此刻博带宽袍,美髯飘胸,一副典型的文人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