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拱了拱手道:“之前太子姬康曾透露过,莫是要全面攻打魔炼之地?”
“正是。”天机子长老沉声道,“经过这些天的天道演化,你梁山伯就是那魔女羽释天的克星。”
“什么?”饶是自觉准备好一切的梁山,听到这一句还是大惊失色。
“之前就有些感觉,只是不能确定。”天机子说这些话时候,眼珠子迅速转动。
到这时,梁山才注意到天机子眼珠子一转,就由常人的单瞳变成重瞳,而在切换“重瞳”模式的天机子注视之下,梁山有一种被洞彻身心之感。
“但是,通过五位长老的一起运算,已经可以确认。事实上,自你从俗世跌落魔炼之地起,魔女羽释天的破天计划注定就会失败。”
“还请长老明言!”梁山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同时心里道,近半个月把自己晾在外头,原来是为了确定这事。
可是,自己有这么大本事吗?梁山素来自视甚高,但也没狂妄到这个地步。
“一切都是气运耳。”天机子的声音飘渺如云,如雾,“你与那魔女之间有一种奇妙的关联,此消彼长,彼此牵引,想那魔女也是认识到这点,若非如此,你早成那魔女的口中餐了。”
梁山脸色一整,振振有词道:“此次攻打魔炼之地,除魔安良乃修道之人天责,梁山伯虽境界低微,能力不足,却也愿为先锋,即便为之身死,也在所不辞。”
祝轻云先前还有些担心,一来半个月未见,恐相公对自己有所怨言,二来整个议程忽然就热议到一个很高的高度,然后饶艳芳推出了相公,祝轻云颇有些猝不及防之感。
这份担心,直到梁山振振有词说出这些话来之后,祝轻云完全放心来。相公临机应变的本事一流,从一进大殿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处境,即便是自己再不肯,魔炼之地也还是要进去的。
“你有这份心不错。”天机子长老微微一笑道,“我来问你,那魔女羽释天,我们正清派如何处之?”
“自然是……”梁山环顾左右,故意拉长音调,道:“自然是和平共处了。”
梁山此言一出,左右的圣子圣女脸上都露出惊诧之色。
“这却是何意?”天机子长老眉头微蹙道。
“小子有一意见,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掌教宇文成道。
“这些时日,小子对福地也略有所知,心中羡慕同时却也有些不同意见。”
饶是祝轻云熟悉相公风格,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知道相公又要出惊人之语了。而祝轻云之外的圣子圣女,脸上多少都有些怒意。梁山虽是祝轻云的相公,但正清派的事务却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北方有一国叫神鹿国,国土与中土不同,少山丘而多一望无垠的大草原,那大草原,啧啧,景色迷人之极。”梁山摇头晃脑说将起来。
掌教宇文成目露异色,心道对此子还是小瞧,过去只道是祝轻云与此子有一份姻缘,缘分了尽时自然也就没瓜葛,现在看来,祝轻云与之成夫妻未必是偶然的。别的不论,掌教与诸长老这点威仪之下,圣子圣女的威风之下,小小的金丹期高阶居然也能侃侃而谈,说起故事来,着实是个异数。
“此国盛产神鹿,国人甚喜,然而有鹿就有狼。草原上的狼屡屡捕杀神鹿。终于,这个国家派出大批兵士,把草原上的狼群剿杀干净。人们以为这样一来,草原上的神鹿从此就安枕无忧了,然而……”梁山故意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诸位可知,这些神鹿最后怎样了吗?”
梁山此问一出,先前不屑的圣子圣女脸露思索之色。
梁山这个故事那是后世再寻常不过,经常出现在语文考试里面作为材料作文题目出现。
“神鹿没有天敌,终日饱事无事,终于体型变得肥硕,行动呆滞,风雨一来,一个个病倒大批量死去。”
大殿诸人闻言都露出恍然之色。
“神鹿国国王大为不解,后来张榜找来智者。而智者提出的解决方案就是,再请来狼群,于是神鹿族群再次恢复活力。”
“妙啊。”有一个圣子赞道,“与魔女关系,就该如此。”
梁山朝那圣子投入感激的一瞥,道:“正是如此,魔女虽然厉害,但若是怕了她,在场诸人还如何修道。魔炼之地其实就是磨练之地。修炼之路,魔是杀不尽的,然而也正是如此,才能突破一个境界又一个境界。”
饶是太子姬康,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梁山所言有理,心中更加正视。
“再说了,其他教派若与魔女羽释天为敌,大可让他们去与之为敌好了,我们以其他魔族为目标就好。”说着梁山嘿嘿地笑了两声,后面的话就不要说了,不言而喻了。
祝轻云不得不感叹相公的聪明,一席话基本就把掌教与师父定下的策略道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梁山未进之前,掌教就与师父商定了,此次正清派再进入魔炼之地,不以魔女为目标,以其他魔族为目标。
“好!梁山伯,先前还对你有所疑虑,现在看来你完全没有问题,这我们就放心了。”天机子说着,跟掌教宇文成相视一笑。
就这一下,梁山后脊梁的寒毛就竖起来了,不对,有阴谋。
“你说的没错,此次正清派派队进去,就是跟其他五派一同剿杀其他魔族,凡是魔将以上的屠戮干净,这样即便再有破天祭祀计划,魔女也无力发动了,至于魔女嘛。”天机子露出诡异的一笑,“就交给你去对付了。”
“我?”梁山手一指自己,脸色都白了。
“没错,就是你!”
我勒个去,梁山差点爆粗口了,你们这么多圣子圣女一个元婴期杠杠的,好意思叫我一金丹期的家伙去对付魔女,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吗?自己对魔女气运再有影响,可是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都是不足以依仗的。
“我可以不答应?”梁山快要哭了。“不行!”天机子毫不客气说道。祝轻云双肩微颤,就要站出队列说话,师父天机子一道严厉的目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