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显然是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急中生智的人。走一步想四五步,逻辑丝毫不乱环环相扣……这样的心智,连李老板都有两分看重了。
“你刚才说,那个客户是个什么身份?”
“就是那个写出了‘万能拼音输入法’的程序员,是个高中生,应该今年要高考。”
“是个高三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老板真的有些动容了,随后心念电转之间,就想到了无数可能性,“一个高三生能够写程序那么天才,还有这份心智。但是却在这个点儿这般折腾?他不打算好好读书高考了么?”
刘绯彤哑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李老板见对方沉默,也是嘿然失笑,觉得自己问多余了。他自己揣测着,顾莫杰应该是一个偏科严重,或许只在理科和逻辑方面能耐拔群,但是文科比较白痴,所以没法高考考上理想的大学,才这般剑走偏锋的……
国内不是没有惊才艳绝的偏才的。想到这种可能性时,李老板居然生出了一丝招揽之心:如果真是一个人才,能够纳为百度所用,未尝不是好事。
“那人回钱塘了?”
“没有,昨天说起,似乎是还想在京城考察两天,观摩一下中关村的IT企业,联系一些别的广告业务。”
“那你再去联系一下,就说我今天下班后想见他。”
“是,李总。”刘绯彤答应着,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李老板的办公室。
李老板目送刘绯彤离开,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
他本人是燕京大学高材生,又是纽约州立大学留学的,早年意气风发,还是很以学历高低看人的,可是最近几年,随着几个同行的崛起,这种念头已经渐渐消散了。
哪怕是深圳大学,钱塘师范,都是可以产生有威胁的对手的!
“等等?那个年轻人是钱塘人?马风向来号称用人不拘一格,而且阿狸就在钱塘,今年也要扩张业务,居然没有发现这人?”想到这儿,李老板招揽的心就更盛了。毕竟,占有一个无主的宝物,哪里比得上从对手的地盘上搜刮一个宝物过来,所带来的快感?
……
李老板在那里算计的同时,顾莫杰一个人在酒店里静静地躺着,和初音娘聊天。
昨天受到和刘绯彤深谈的启发,他觉得脑子里被灌进了不少理念,尤其是一些原本重生时量子洗脑时洗掉的记忆碎片,似乎重新组合起来,勾勒出一些图景。这让他一整天都有些头疼。
所以今天上午借着广告业务考察了一家中关村IT公司后,下午他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回酒店了,让周立新一个人完成下午的行程。而他自己则趁着这个机会让初音娘为他解惑。
“昨天听刘小姐说起百度和谷歌理念的差异化,以及分析国内网民用户体验关注点的问题时,有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逐渐成形。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就在最近几年之内,会有一些做安全和杀毒业务的互联网新星,就是借着‘国内网民只在乎不要钱用就到一个凑合可用的软件,而不在乎他们用到的那个软件是否能够精确满足客制化需求’这一认识,通过‘永久免费’的运营口号,在杀毒安全领域杀出一片天来,颠覆如今既有的强者。
你能告诉我,这个念头是怎么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么?我可以相信它么?”
顾莫杰如同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在客房里轻轻回响,没有多久,初音娘就回答了。
“那应该是量子洗脑的反馈后遗症。这件事情,应该是在你重生之前的那个时空发生过的历史,但是在你重生的那一刻,这件事情会不会发生就归于了虚无,所以你忘记了这个‘不可靠的历史知识’。昨天刘小姐和你聊过之后,这个念头被重新刻印激活在了你脑海中,应该是这件事情已经越来越清晰,极有可能按照历史重演再发生一次。
只是,因为你的存在,做那件事情的人,也许不是原本历史上的那个人了,所以你回忆不起来这件事情是谁做的。量子洗脑是不会留下错误或者模棱两可的记忆的,它只会留下必然。”
“是这样么?不过怎么看,做杀毒软件都是一件成本很高的事情,如果和搜索引擎一般彻底免费,怎么扛得住这个研发成本呢?它的盈利模式又是什么?难道是数年后有一个已经成长为互联网巨头的人、已经有了雄厚的资金可以供他烧钱,才这般赔本赚吆喝的?
一开始我也想过有可能是未来的我做了这件事情,毕竟这个记忆封印是在我被刘小姐启发之后才解开的。但是问题是,以我现在的年纪,两三年内根本不可能搭建的起这么庞大的团队,积攒足够烧这种大项目的资金才是。”
顾莫杰在脑中这般推演着,然后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便向初音娘求证:“你说有没有可能两年后就是李老板本人做了这个事情?百度素来以不向网民收费著称,我觉得这事儿很有可能。”
初音娘无奈地娇嗔了一声,显得对顾莫杰欲求不满的追问很是鄙视:“我只是一台手机!这种建设性推导的问题,是你们人类自己去解决的。”
“好吧,好吧!我自己会找到答案的。”顾莫杰也知道自己问得操切了,初音娘肯定是回答不出来的。
正在踌躇之间,顾莫杰的三星手机响了,他略微一滞,拿过来一看,却是没有存储的号码。
“顾先生您好,我是昨天和您约见过的百度刘绯彤。我们李老板今晚想见您,您应该有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