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甲!”青茵又喝了他一声。
“青茵不必骂柯甲,他说的都无错。”续断公子非但没有动怒,反是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柯甲的话往心里去,更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不过,这一切都与小砂子无关,不管是我的这双腿,还是我如今这般情况,都不能怪小砂子,要怪便只能怪我自己本事不如人,才会落到如斯田地。”
柯甲不赞同续断公子的话,他正要再比划什么,却被续断公子抬手打断,只听他继续不紧不慢道:“不用替我不甘替我不平,如今这般,也没什么不好,本就没有几人知道燕国王室还有一个名为姬溯风的皇子,就算我身体里淌着皇族的血又如何?帝君是个好帝君,一心只为燕国着想,百姓需要的是一个好帝君,燕国如今国泰民安,我若为了一己之私将百姓推入纷乱中,还何谈为君,再者,我也并非治国之才,又何必非要将自己困在”姬溯风“这个名字里走不出来,说来帝君终还是念了我与他之间的旧情,没有再派人追来,若他想取我性命,怕是我根本就走不出帝都。”
“我不恨帝君,如此就更谈不上小砂子害了我,你们可明白?”续断公子面上不再是方才的寒沉,只有温柔的无奈与心疼,“这从来就不能怪小砂子,如今除了我还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有,你们却又因我而对她冷眼,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姑娘而已,你们何其忍心?”
“公子,我……”青茵想说什么,可张了嘴,却又不知自己当说什么才好。
柯甲则是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双手拢成拳,拢得紧紧的。
只听续断公子又道:“你们若是还看得起我,还要继续留在我身边,那便与我一同将她找回来,若你们不能接受我的决定,那我与你们便是日后有机会再相见了。”
续断公子说完,不再看仍跪在自己面前的青茵与柯甲,推着轮椅绕过他二人,径自往屋外去了。
柯甲立刻站起身,在续断公子要过门槛时在他后边抓上了椅背上的两只把手,推着他出了屋。
青茵也在此时来到了续断公子身旁。
续断公子没有再看他们,亦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在此时是他们彼此之间最好的言语。
他们永不会离他而去。
而他,由心感谢他们。
朱砂走了,离开了客栈,离开了续断公子。
诚如续断公子所见,她什么都没有带走,没有带走他给她置办的衣裳,更没有带走那盏海棠花灯,她只带走了那个铜制小香炉里的香粉,于夜至深至静时从窗户离开了客栈。
当她站在窗户边看着二楼与街上地面的高度时,不知为何,她不怕,不仅不怕,她甚至觉得,她可以轻而易举不动声响地跃到地面上。
可当她稳当当且无声地跃到地面上时,她还是因自己而诧异了,她看着自己的双腿,就像不认识自己似的。
她,毫发无伤,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根本不像是从高处跃下来一样。
她从来不知自己有这样的本事,又或者是说,她把自己所学的与所有的过往,都忘了,但这个身子还是她原来的身子,学过的,就算她的头脑不记得,她的身子仍会记得,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不过朱砂还是有些惭愧,因为她牵走了青茵的马。
奇怪的是,青茵的马非但不拒绝她的靠近,甚至不吵不闹,听话地任她牵出了马棚,好像它听得懂她低声与它说的话似的。
将马牵至镇子外,朱砂才翻身上马,尝试驾马,倒不想缰绳在手,根本无需人指点,她便很是熟练地让马撒蹄跑开了,就像她轻而易举地从二楼跃下来一样,轻而易举地便上了路。
朱砂并未向谁人问路,她只是在镇子南边找到了夯土官道,只要沿着夯土官道往南去,当就会到得帝都,若再不行,待天明了路上遇着人,再问一问路。
她要去帝都,只有到了帝都,她才有可能见到丞相君倾。
君倾,君倾……
新的丞相府还未建好,旧的相府又被封了。
时隔四年,这座府邸又被贴上了封条,黑漆漆的府邸门前,是百姓扔了一地的石头与腐烂的蔬果,好似将这府邸大门当做了君倾来泄恨似的,使得这相府门前散发着一阵阵酸臭味。
本就寂寂的相府,如今更寂寂了,死一般的静寂。
而就在这死一般静寂的府邸里,此时正有一个身影在鬼鬼祟祟地走着,手里打着一盏火光很昏暗的风灯。
秋风阵阵,吹得这风灯一摇一晃,也吹得这满地的枯叶簌簌作响,伴着地上微摇晃的片片树影,使得这破旧的府邸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也使得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了一个激灵,随后是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只见这人身板颇为瘦小,发帘剪得短短的,像狗啃一般,后脑勺上梳着一条马尾辫,是个姑娘,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道袍,不是宁瑶还能是谁。
宁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而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猫着腰警惕地将黑漆漆的四周慢慢看过一遭,同时慢慢地咽下一口唾沫,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千万别有鬼千万别有鬼!
就当宁瑶猫着腰在原地转了个圈重新面对着原本的方向时,她的面前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吓得她立刻大叫一声,“鬼啊啊啊啊啊——”
这等时候,于寻常人来说当是转身拔腿就跑,就算不跑也会受吓得一动不敢动,谁知宁瑶竟是惊叫着朝着面前的鬼扑去!
就在她扑到那鬼身上的同时,“砰”的一声闷响声在她的惊叫声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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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今天应该说甚,好像甚也没有说的……
那有没有人要和本人告白的?哈哈哈哈~没有的话就下次再问,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