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手上削着桃子,削干净了递给焦珠。
焦珠接了桃子,依然兴致勃勃的道:“听说襄王殿下只见了黔国公府的亲眷,连布政使家的老祖宗也没见召见,斐斐,你有看见过襄王殿下了?他是什么样子的?”
焦珠双手托着下巴,一派纯真的好奇。引得宋多福也好奇了,把李斐望着。
“只是匆匆一面,也确实像市井所传那样,熠熠华表,赫赫威仪,不负皇室风采。”
只要赵彦恒不对她说话,那天的赵彦恒,还是很人模人样的,足可令昆明城中的贵女倾倒。
焦珠暗恨李斐瞒着她,敷衍她,嘴上却道:“可惜我……偏偏我没有眼福,我就晚到了一点点。”
焦珠脸上无限的悔恨,又说起襄王殿下的扁舟过了之后,她周围的女孩子们是怎么谈论襄王殿下的,穿了什么戴了什么,因为当天襄王殿下只是穿了便服,现在各家的公子都仿着那件长袍裁衣服,最后又说了‘活着的襄王殿下’这个笑话。
总之,就是焦珠在喋喋不休,让李斐充分领略了赵彦恒的魅力,连宋多福都暂时忘了她今天来的目的,给听住了,直到宋太太欢喜又慌张的过来,道:“多福,赵公子把人带来了,我看模样很是俊俏……”
听到一个赵字,焦珠不受控制的做了一个起身的姿势,后来想到她不该对赵公子这个人有反应,又把这个姿势收回去,安然的坐住吃了一口脆桃。
宋太太看着焦珠这身招摇的打扮,暗悔今天出门把多福打扮得太素净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和李家的亲家姑娘撞在一起,刚才她可听高氏说过了,这位焦姑娘也是还没有定亲的。所以宋太太是把女儿拽了起来往外走,这叫捷足先登。
立刻就被哄上场,宋多福既紧张又害羞,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李斐,要李斐和她同去,壮壮胆子。
李斐看见了焦珠刚才姿势古怪,心里存下这个古怪的感觉,被宋多福拉着起身,焦珠也随即起了身。
宋太太恨不得掐一把自己这个没有心机的傻丫头,也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拉一个拖两个的,把宋多福,李斐,焦珠都带了出来。
宋多福长得清秀,只是中人以上的姿色,因为刚退了亲事,也不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三个人杵一会儿,宋多福没有李斐的天生丽质,没有焦珠的修饰装点,反被这二人衬得黯淡无光。
赵彦恒知道宋家来拜访李家了,连忙把程安国好好收拾收拾,两个人在门口请见。
最近赵彦恒脸皮又厚了,不说请,赵彦恒也会自动进来的,所以李老太太也不在这处为难他。
三女出来,宋多福不好意思细看赵彦恒右边那位长身而立,清冷肃然的男子,焦珠如愿以偿的确定了李家隔壁的男子就是襄王殿下,心里扑通扑通,狠不得立刻把这个男人扑下,扑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李斐两手握住宋多福的手,昭示了她对这个朋友的重视,然后从赵彦恒那张怎么看都有点狡黠的笑脸,转到程安国的脸上。
程安国祖墀以军籍隶锦衣卫,家境富庶,两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是经过皇上的亲自遴选,得以陪伴在赵彦恒母亲的身边伺候生育,数月之后生下了赵彦恒,他的母亲又做了赵彦恒的乳母,身上有六品安人的诰命,程安国幼时随母出入宫禁,赵彦恒九岁就藩襄阳,程家又跟随到襄阳,程安国先做玩伴,后作侍卫,现在是襄王府仪卫司仪卫正,这是正五品的官位。
程安国二十一年受到的教育,令他有不输世家公子的气度,长年习武的身体那么一站,就是一把擦亮的银枪伫立在屋中,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还没问家中父母在否,兄弟姐妹几人,今年年岁多少,宋老爷就被程安国的气度折服,而宋太太就更不用说了,眼睛忽闪忽闪,捏着宋多福的手,示意宋多福抬起头来让人好好瞧瞧。
李斐轻抚其背,宋多福慢慢鼓足勇气,两耳火烧,给了程安国尚算得体的微笑。
程安国知道他今天相看的女孩子是哪一个,所以目光没有一丝放在李斐和焦珠的身上,只是认真的把宋多福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模样尚可,身材尚可,羞羞怯怯的女孩儿情态,也尚可。
反正没有看不上,也不是一见生情,就是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