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你必竟也是首举之人。咱们吃水不忘掘井人,事后我封你为相府总管,当然小姐也是你的人了。”
孙子旺大喜,爬地下“咕咚咚”磕了仨响头,信誓旦旦道:“此生我就是相爷的一只狗,你说我咬谁我就咬谁!”
张高寿肯定不知道孙子旺在凤凰城曾经被阄割之事,否则他决不会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一个废物。
再说小太监等人被丞相府派来的人马停停围得密不透风,老黄家屋里两位大内高手加上他老婆和他,老黄不算他只有嘴上的功夫,他们这几人如何是人家如狼似虎的大越军的对手?此时天已大亮,小太监四周一瞅,大略估计对方人手少说也在千人上下。不过他也稍有纳闷:不知那边出了什么情况?只见呐喊,不见进攻,否则一个冲锋,他们五个必定惨遭毒手,马踏刀砍,不成肉泥都是幸事。小太监两手空空,没有战马和长枪,他空有一身本事,就是一根趁手的烧水棍也遍寻不见。
正一筹莫展间,忽见对方阵上一阵骚动,紧跟着队伍中闪出来三个骑马的,一个坐车的。坐车的老者约有五旬左右,面黄如纸,两腮无肉,眼眶深陷,骨瘦如柴。老者冲他们这边喊道:
“里面的人听仔细了,老夫乃是大越王驾前首辅丞相张高寿的便是。你等几个蟊贼夜入相府,图谋不轨,按律当斩。本相存好生之德,念你等是初犯,又不明真相,故不再追究责任。听我一言,你们几个自缚其身,好好地走出来,每人责罚三五大板,就让你们去了,听明白了吗?”
两位高手想出面亮明身份,被小太监拦住。他是皇宫里出来的,深知宫庭险恶,尔虞我诈,两位出去必定是白白送死。再说他们夜闯相府虽是为了救人,但理上也欠些不妥。小太监思虑再三,决定亲自出面和张相对话。他大大方方从院里走出,两手抱拳,揖了一揖,道:
“丞相大人,请了。”
“好说好说,”张丞相话锋一转,拉下脸来,道,“你是何人,焉何到我大越国滋事。而且夜入相府,你不知这是死罪吗?”
小太监不亢不卑,朗声回道:“小子乃是北地人氏,因来此地投亲不遇,却被贵国军兵置于牢中。也非我夜闯相府,是昨日有你家公子用小轿把我抬进去的。朋友怕我酒后误事,得罪公子,因此才爬墙进去接我出去。如有得罪,还望丞相大人海涵。”
“说得轻巧,一派胡言!”老相斥道,“我儿和你非亲非故,从不相识,为何用轿把你抬入我家,分明是你巧言令色,避重就轻,来呀,谁替我把这厮拿下,老夫必有重赏!”
“丞相且慢!”小太监笑嘻嘻的说。
“还有何话要讲?”张高寿有些不耐烦。
“我且问你,我一个普通百姓,用得着你这样兴师动众吗?按照常规,随便动用军队可是灭九族的呢!”小太监是为了拖延时间,具体说他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应对眼前的窘境。
“你是普通百姓?你敢说你是普通百姓吗?”老相使出了他的撒手锏。
“你说我是什么人?”小太监不信地处偏远的越国也会有人认出他来,不过他又突然想起昨夜在相府遇到的那位神秘女子。
“叶子壮何在?”张高寿回头喊了一声。
孙子旺应声而出,指着小太监的鼻子骂道:
“姓潘的,你也有今天哪?你以为你是官军大帅就可以高高在上,欺压良善,没料到今日却犯到我的手上了?”
小太监思忖片刻,突然才想起凤凰城那个小店主。他嘿嘿一笑道:
“原来是你啊老朋友,那次不小心我让人割了你的鸡鸡,怎么样,这辈子不会有儿子了吧?”
“姓潘的,你欺人太甚!”孙子旺被人揭到了短处,而且他的准老丈人就在身边,顿时满面通红,语无伦次的叫道,“你这辈子是太监,下辈子还是太监,你会遭报应的!”
“我太监不太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好好的店主不当,吃喝不愁,却要投靠反王,出卖我等,是我招惹你了?”
孙子旺哑口无言,其实他理亏,祸端都是他自找的。他还要分辨,被张高寿斥退了下去。老丞相厉声道:
“潘又安,你是北朝钦犯,今落到我手,你还有何说?”
“不说了,不讲了。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其不然,你们那一个过来取我的性命就是。”小太监仍旧那一副放荡不羁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