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北唐芸今日的布局,北唐瑾也十分佩服她,真是出手精准,一击即中!
北唐芸今年只有十一岁,这么深的城府是如何养成的呢?难道是因为北唐茹的长期压迫而成?
不过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北唐芸竟这么快出手了,前世的时候,还要等上一阵子呢!这一世怎么提前了呢?
秋荣见北唐瑾连连摇头,不禁狐疑道:“小姐不觉得五小姐很勇敢无畏么?”
北唐瑾摇头笑了笑,并不预备将北唐芸的真面目告知,而是道:“五妹妹自然是英勇无畏的,只是今日母亲折损了一位辛苦培养多年的女儿,接下来可要如何才好呢?恐怕等她想清楚的时候会后悔今日的感情用事吧!只是,等她想要将北唐茹接回来的时候,恐怕是早就晚了吧!”
秋荣闻言,极为不解道:“四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能回北唐府么?”
“只要有用的人,北唐家自然是要用的,至于北唐茹之前做了什么并没有传出去,继续接回来用,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世族从不管这些,能用的人,岂会真的白白放着?因而,还没等到北唐茹到达破尘庵,恐怕已经殒命了吧!前世的时候,北唐芸利用她的手将北唐茹除掉了,这一世却是不知要如何做了。
秋荣点点头,心里思忖倒是这个道理,只是她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问道:“为何小姐说等夫人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呢?”
北唐瑾却是并不预备告诉秋荣,只是道:“到时候,你便知晓了。”
她说完这句话,已经率先朝着前堂的方向走去了,秋荣赶忙跟上她,心头仍是诸多不解,但是北唐瑾不说,她也不好问了,小姐不告知她,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宴会上,众人依旧是言笑晏晏,王元香见北唐瑾前来,满眼的担忧和期待,北唐瑾朝着对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王元香便放下了心。
众人见了北唐瑾,不免问了问北唐芸的境况,北唐瑾只说北唐茹在陪着她,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赫连氏见北唐瑾的面容,便知道一切都十分顺利,便也放下了心。
众人正要拉北唐瑾一道玩击鼓传花,说是方才临江侯府的小姐陈凤竹方才给众人讲了一个笑话,直逗得他们肚子笑得生疼,宣宁侯府的小姐安静笑得拍掉了一只茶碗,卫国公府的小姐王倾蕙笑得喷出了茶水……
北唐瑾闻言,瞧向陈凤竹,陈凤竹也冲着她笑。北唐瑾也朝着陈凤竹一笑,这位临江侯府的小姐倒是有几分男子的心性,性格爽朗的狠,至于安静么?这个丫头倒是文文静静的。
北唐瑾这样想着,倏然听见一阵尖叫的声音,她立即顺声而观,众人也被这声音吸引了,只见竟从外面飞进来一名黑衣刺客,脸上蒙着面纱,手上拿着匕首,正朝着席位奔来。
北唐瑾立即暗喊糟糕,这里的夫人小姐们皆是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拼得过这个刺客呢?眼见这刺客就是训练有素的,动作如此娴熟,而且,从他的手法看,竟是一个高手。
众人瞧见有刺客前来,哪里还有心情说笑呢?皆吓得四下逃窜,一时间整个大堂乱成一团。赫连氏纵然见的世面多了,可是也是不会武功的,倏然来了刺客不免震惊和害怕,若是今日有夫人小姐受伤,北唐府也是丢脸的,堂堂的兵部尚书府竟然连个刺客都没有觉察出来,这不是令人耻笑么?北唐洵如此无能,还做什么兵部尚书呢?
北唐瑾见就来了一个人,立即喊道:“诸位莫慌,秋荣,保护夫人小姐们撤退!”
方才闹腾一阵,这时候又来了一名刺客,这老太君的生辰过得,竟是如此不顺利,秋荣心中想着,便飞身跳到众人身前,挡住刺客。北唐瑾则飞身要阻拦刺客。那刺客飞身推倒几位慌乱的夫人小姐,顺而直奔宣宁侯夫人白氏而去,举起匕首便要刺向白氏的胸膛,北唐瑾见了大骇,立即抽出腰间的玉箫,将匕首格挡了过去。
宣宁侯夫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立即吓得白了脸色,安静见那刺客竟要杀了自己的母亲,急忙要扑过去,北唐瑾一把抓住安静,道:“快退到一边去!”
“母亲,母亲!”见自己的母亲有性命之忧,安静哪里听得进去北唐瑾说话呢?王倾毓此时正在安静的身侧,她本是会一些功夫的,因而并不惧怕刺客,趁着众人不注意,故意推了安静一把,只将安静推向了刺客,北唐瑾见安静扑了过来,立即飞身过去,挡在安静前面,这样一来,为了不让安静受伤,她只来得及用手臂格挡,那刺客的匕首极为锋利,一刀下去,北唐瑾的胳膊便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安静见到北唐瑾流了这么多的血,一下子吓得昏了过去。
那刺客望着北唐瑾,只是邪邪一笑,便也不进攻了,竟飞身出了大堂,北唐瑾也不顾伤口,立即也飞身追上去,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北唐府的侍卫们,他们见刺客在房檐上飞奔,立即也飞身而上。
只是他们到底是普通的侍卫,竟是追不上这个刺客的,很快别甩了老远。
北唐瑾觉得这个刺客极为怪异,追到一半便不追了,那刺客发现北唐瑾没有跟上来,竟回去找北唐瑾。
北唐瑾就在原地等着那刺客,见刺客前来,便是一横玉笛,直打在刺客的腰上,那刺客竟也没有躲避,“哎呀”大叫一声,道:“阿瑾,你好狠的心啊!”
北唐瑾气恼,道:“我狠心?我若是狠心就要照着你的心窝子敲了!”
那刺客将黑色的面纱一揭开,扔在地上,露出绝艳的脸容,委屈道:“我不过是瞧瞧你是死鸭子嘴硬,还是真的不在乎宣宁侯府的人,而且,今日也并未伤了他们,你何必如此呢?”
北唐瑾冷哼,方才追她的时候,她便发现这名刺客便是夏莎,那天晚上她没有试探到自己的想法,今日前来刺杀便是来看她的心意的。
“原来你是这样在意宣宁侯府的人啊,啧啧啧,竟为了一个小丫头伤了自己,这可不像你啊!”夏莎带着调侃的语气,得意得说道。
她今日的冒险并没有白费嘛,到底试探到了北唐瑾的心意。
“你真是疯了!我真应当将你交给兵部尚书,免得坏了我父亲的名声,堂堂的北唐府竟跑进来了刺客!”北唐瑾越说越生气,这个人真是不能用常理猜度,她总是发神经,做出令你始料不及的事情!
夏莎闻言,将匕首扔在地上,然后张开双臂,笑道:“来吧,抓我吧,我就在此处!任你抓!”
北唐瑾果然上前一步,“刷刷刷”数下,点住夏莎的穴位,令其不能动弹,夏莎一下子变了脸色,惊讶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不会真将她送给北唐洵那个刻板的老男人吧!
北唐瑾面色冷沉,道:“就依照你的话!”
“我方才是开玩笑的,阿瑾你莫要当真么!快给我解开穴道啊!你看我自由惯了,将我关起来我会受不了的!你忍心么?”她说着,美丽的面容极为凄哀,仿佛是自己要赴死一般。
北唐瑾冷冷得瞧着她,不为所动,冷声道:“那就去死吧!”她说着,狠狠将夏莎推了下去!
夏莎这才真的吓了一身的冷汗,她被点了穴道,这高度有好几丈呢!掉下去摔不死也要残废了啊!
“阿瑾,你好狠的心啊!你……”夏莎正预备忍住落地的疼痛,谁知道竟落到一个温柔的怀抱,不,也不能说是温暖,只是这怀抱比地面舒服多了。
她正狐疑是谁这么凑巧将她接住了,定睛一瞧,便瞧见凌霜板着面容瞧着自己,夏莎见到是凌霜,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立即朝上面瞧去,对北唐瑾嚷道:“哈哈哈,阿瑾你到底是舍不得的啊!只是,你竟将我推下来,差点吓破我的胆了!”
北唐瑾不理会她,心中却是想着,你倏然来刺杀,她还一阵惊吓呢!
“好生看着她!”北唐瑾对凌霜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夏莎见北唐瑾走了,转而嬉皮笑脸得对凌霜说道:“凌霜美人儿怎么在此处呢?我竟没有发现你呢!”
凌霜心说,今日北唐府宴会,她一直在北唐府安排,因而方才见到自家主子追了出来,她便跟了上来。
她心里这样想着,却是并没有同夏莎说,而是依旧冷着一张脸,盯着夏莎的脸,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
夏莎笑得极为魅惑,道:“凌霜美人儿莫要这样看着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她这样说着,真的装出一副极为害羞的模样,瞬间从一个刺客变成了温婉的女儿家了。
凌霜被她逗得一阵脸红,生怕她再说什么自己招架不住,直接点了夏莎的哑穴,夏莎一下子说不了话,憋闷坏了,直朝着凌霜抛媚眼,扮委屈,凌霜差点儿就要给她解开了穴道,为了不让自己改变心意,她将夏莎一横,夹在自己腰间便飞奔跳窜起来。
夏莎的模样极为痛苦,想说,凌霜美人儿这样好难受的,你温柔点儿啊,可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却说北唐瑾回到大堂后,里面的的人已经安定了下来,北唐洵听闻有刺客,也带了人过来,只是见刺客已经走了,怕侍卫们冲撞了哪家的小姐,便也撤退了。他见到北唐瑾回来,又见北唐瑾的衣袖上一大片血迹,便知道刺客没有抓到,问道:“可看出是何人?”
北唐瑾摇摇头道:“此人的轻功不在女儿之下,因而并没有发现其底细。”
北唐洵点点头,面色凝重,比北唐瑾的轻功好的人,大都有几人?会是谁呢?
而且,这个人来了并没有刺杀任何人,竟仿佛是一个搅局的!
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一个可疑的人来,北唐洵道:“你去包扎伤口吧。”
北唐瑾点点头,便命婢女们随意替她包扎了一下,也就回了大堂。众人见她前来,皆一阵唏嘘感叹,到底是要会些功夫的,瞧安静被吓昏过去,北唐瑾竟要追刺客跑,这便是天差地别的!
宣宁侯夫人见北唐瑾前来,心中说不清的五味杂陈,只是这样的场面,她也不便说什么,北唐瑾则只是问了问安静的情况。
宣宁侯夫人道:“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北唐瑾知道安静害怕成股子的鲜血,便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安慰了一番也作罢了。
卫国公夫人笑道:“阿瑾这功夫竟比一堆男人都管用,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是呢!阿瑾姐姐的武功好生厉害,竟将刺客吓跑了,妹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王倾毓也顺着卫国公夫人的话说道。
北唐瑾闻言面上一笑,心中却是越发冷沉,卫国公夫人这是哪里夸她的武功好?是笑话她没有大家小姐的风范,竟跟个男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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