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北唐瑾四周一瞧,也寻找一支开得极为艳丽的红梅簪在永昌公主的鬓角,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便携着往园子深处走去。
正走到一半,便听见一阵女子说话的声音,于是两人相视一眼,停下脚步。
“郑小姐乃是郑家嫡出的小姐,怎么还惧怕北唐瑾呢?说到底北唐瑾纵然是一名三品的将军,不过是从边关出来的不洁女子,郑小姐何须惧怕呢?要我说啊,郑小姐大可不必理会郑夫人那些说辞,郑夫人不过是不希望您惹事罢了,您不是将那北唐瑾骂了多次也没有什么事情么?因而啊,郑小姐应当放心才是。”
远远听去是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清脆如黄鹂鸣叫,然而说出的话却是令人极为恼怒!
永昌公主的脸色立即变得极为难看,她拉着北唐瑾欲要往前走,非要将那个说混账话的人揪出来不可,可是,北唐瑾却拉住对方的手,摇摇头,在她耳边小声耳语一番。
永昌公主才点点头,两人又悄悄往前走了几步,隔着横斜的梅枝隐约瞧见是数个花花绿绿的人影。
还没瞧清楚人,只听又有一个声音,道:“我自然知道无需惧怕北唐瑾,可是,若是我再同北唐瑾过不去,回家又要跪祠堂,上次还被父亲打了戒尺!因此,我今日无论如何都好躲着此人走!”
永昌公主听得出来,这说话的人正是郑佳敏,两人此时又往前走了几步,已然能看清楚前面的人了。
只见郑佳敏一身貂裘,还披着大红羽纱面鹤氅,双手藏在厚厚的白狐狸毛手套里面,面颊不知是因寒风吹的,还是因着恼怒,一片红晕。
她对面站着的也是一位穿着极为华贵的小姐,在北唐瑾和永昌公主的角度,正能瞧见那人的侧脸。
北唐瑾只见对方耳朵上戴着的是琉璃翠玉明档,在阳光下极为耀眼夺目,永昌公主将极为冷的目光射向那人,对北唐瑾小声,道:“阿瑾,我识得此人,她乃是卫国公府上的小姐,名为倾毓的。”
北唐瑾面上微微含笑,道:“正是我的好表妹呢!”原来郑佳敏口中的那些话真是多亏了她这位口才好的表妹呢!
永昌公主闻言一愣,立即张大了嘴巴,用帕子掩着,道:“对啊,她依照说,她应当是你的表妹,却是在此处嚼舌根,说你坏了话!真不怕闪了舌头!”
北唐瑾只是笑着摇摇头,道:“咱们还是听听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吧。”
永昌公主点点头,两人只听见王倾毓又道:“郑小姐只要不出言羞辱北唐瑾应当是无事的,而且,此次您要赞美一番她,想必郑夫人听了也会十分高兴的!”
郑佳敏不解,道:“赞美她?我怎么能说得出口!绕着她走便是我的极限了!”想到北唐瑾,郑佳敏就一阵恶心,想吐。若是让她赞美此人,那比吞了一个苍蝇还要恶心!
王倾毓却是摇摇头,道:“若是令郑小姐赞美一声这位玉容将军,便能使得她倒大霉,郑小姐愿意不愿意呢?”
郑佳敏果然眼前一亮,道:“怎么个倒霉法子呢?”北唐瑾若是倒霉,她真是不吝啬说一句赞美的话呢!
王倾毓却只是神秘一笑,道:“到时候郑小姐便知晓了,待会您且这样说……”她说着,已经走到郑佳敏的身旁,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郑佳敏闻言一笑,道:“成!这有何难呢!”
“那我们便说定了!”王倾毓笑得极为艳丽,眼中却是掩盖了几分的鄙夷之色,只是郑佳敏没有瞧见。
“小姐,您在哪里呢?”远远的,是一个嬷嬷的声音。
郑佳敏立即对王倾毓说道:“你快走吧,若是嬷嬷瞧见我同你在一起,我回去要被母亲扒一层皮了!”
王倾毓点点头,便领着一众婢女离开了。
“佳敏简直是太蠢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利用了么!再者,郑家同王家本来就是不太对盘,纵然郑家从未出手,可是,佳敏也不能背着家里人同王家小姐来往!”她说着,又要走上前去,却被北唐瑾再次拉住。
永昌公主不解,北唐瑾笑道:“即便是您同郑小姐说了,她也未必领您的情,因而,公主还是顺其自然吧。”
永昌公主想起凤琰曾跟她说过,郑佳敏因为羞辱了北唐瑾他还打了她,因此说,就连挨打都不顶用,她去劝阻更是不顶用了!
因而,永昌公主只是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佳敏如此冥顽不灵,还是让舅舅教导吧!”
两人说话间,那老嬷嬷领着一群婢女已然走到郑佳敏面前,一阵担忧,道:“小姐,您这是去哪里了!这么突然消失,要吓死老奴了!夫人若知道,您又要受罚了!”
郑佳敏眼睛一瞥,道:“随便走走罢了!”
永昌公主听罢,又叹了口气,拉着北唐瑾要走,转身便愣住了,北唐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紫衣貂裘的公子站在开得如火如荼的梅树下,笑容雅若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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