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思虑了半晌也没有个头绪,她的目光在明王和卫国公的身上转了一圈儿,众人也皆等着太后说话,太后思虑了半晌,终于道:“卫国公,犯错的是你的侄儿,你先起来说话吧。”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便是相信了卫国公方才的话了。
冯兴一直希望太后给卫国公定罪,一听不禁失望,但是仔细想来,此时的确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给卫国公判罪,太后如此判定,的确是很公允的。
卫国公正要谢恩,却被凤晰琀按住了,卫国公不禁皱眉,明王这是何意?
“皇祖母,这事情不对啊!卫国公怎么就知道是他这个侄子杀了人,而且,您瞧瞧,这人的模样已过了而立之龄,是卫国公的侄子么?是不是认错了人?人家没杀人,冤枉了好人可就不好了!”凤晰琀笑望着那匍匐在地黑衣男子,这么胆小的人能杀人么?
众人不禁也瞧向那男子,太后此时才注意到,令其抬起头来,众人一瞧,这人虽然模样俊俏,却已经长了胡子,看上去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卫国公也不过刚过不惑之年,他哪个好友年龄这样大了?
难道真如明王所说,卫国公认错人了?
“杀人可是要砍头的,你杀了人了么?”明王问那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立即反应过来,拼命磕头道:“太后娘娘,小的没杀人啊,没杀人,真的不是小的杀的人!”
他仿佛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吓得浑身哆嗦,说话语无伦次,不停得磕头,明王见他这般,心想此人应当吓得脑袋一团浆糊了吧!因而立即问道:“既然人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你可要老实交代,要不然就要做替死鬼了!”
黑衣男子一听,吓了一跳,他可不想做替死鬼啊!因此,立即抬起头来,环视一周,指着当中一穿着戏服小生的男子道:“是他,是他杀的人,小的从小就胆小,哪里敢杀人?再者杀人偿命,小的哪里不知晓?因此,父亲吩咐小的杀人,小的便将这杀人的差事交给他了,是他杀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黑衣男子拼命摇头,浑身不停地发抖,吐字也越发不清晰起来,太后问道:“你父亲交代你杀人的,你父亲又是谁?”很显然,这黑衣男子说的父亲,不是明王也不是卫国公,难道是另有其人?
黑衣男子猛然看向卫国公,正要指出对方,却因为对方一瞪眼睛停止了动作,手指悬在半空,愣是没有动!
卫国公立即道:“太后娘娘,他的父亲乃是曾任辽东巡抚的王明,已经仙逝了。”
太后皱起眉梢,问道:“是么?”她怎么方才看见那男子分明指的是卫国公呢?
卫国公道:“当年老臣同王明交好,他临终将其子托孤给老臣,因而老臣识得。”
太后仍是瞧着那黑衣男子的模样狐疑道:“可是,这男子的年岁仿佛不符合啊!”
这时候,冯兴倏然走上前来,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臣能为您解惑。”
“哦?”太后挑眉,“冯大人请说。”
冯兴面上一笑,走过去扳起那男子的脸,然后撕开他的胡子,众人一看,不禁一惊,我的老天爷!这胡子一没了,这男子頂多不过弱冠之龄啊!
太后也是猛然一惊,“冯大人怎知此人胡子是假的?”
冯兴笑道:“太后娘娘听臣讲一个故事,您便知晓了。”
太后点头,卫国公却是立即反驳道:“冯大人,此时在审问凶犯,是将故事的时候么?”
卫国公一听冯兴那得意的声音,便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冯兴却是笑道:“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卫国公难道是怕了?”
卫国公理直气壮,“我怕什么?我不过是在提醒你罢了,你是刑部尚书,应当知晓审案是首要的!”
冯兴又是笑道:“多谢卫国公的提醒,不过我说的这个故事正好同本案有关,因而,卫国公不妨还是认真听听吧!”
冯兴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卫国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太后也说道:“卫国公,你不必说了,这个故事哀家也想听听。”
卫国公点头顺从,冯兴头一次看卫国公吃瘪,心中那个爽快,说话的声音都是上扬的,“在咱们大夏有这么一对儿青梅竹马的男女,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互相爱慕,只期望快点儿长大,男子好娶了这姑娘为妻子,这姑娘好嫁给这男子一生相伴。然而,世事难料,好不容易到了嫁娶的年龄,这男子的母亲竟然不同意两人的婚事!更奇怪的是,这两家门当户对,颇有交情,就连其他的人瞧了也觉得奇怪,为何这男子的母亲不同意婚事呢?真正的缘由是不得而知,男子倒是最后遵从了母亲的意愿娶了母亲指定的姑娘,而这姑娘便嫁给了男子的好兄弟,也算是能同男子走得更近些吧。但是后来的事情更是蹊跷,听闻这姑娘初次未落红,而且头胎未足月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