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话,冯胜已经说完了,北唐瑾交代的他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至于结果如何——
冯胜喝了一口茶,先润了润嗓子,只瞧见周阁老猛地一拍桌子,“啪——”
冯胜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周阁老怎么回事?不会赶他走吧?方才他还是一脸同意的表情!不会说变就变吧?
就在冯胜忐忑的目光下,周阁老长叹一口气,“是我受了蒙蔽,险些犯了大错,今日多……”周阁老喜上眉梢,正要说多亏了冯胜提醒,又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小辈,他收回要说的话,道:“今日多谢冯公子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冯胜总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儿,终于听进去了,他便从衣袖中掏出北唐瑾交给他的田契,递给周阁老道:“阁老大人,我敬重您一心为民,忠心为国,因此不忍心见您身陷囹圄,此物物归原主!”
周阁老接过一看,正是丢失的田契,他本以为是郑首府最后留下将他拉下水的证据,却未料到对方将此物归还!周阁老一阵感动,深深叹了口气,看来是他错怪郑首府了!虽然两人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一直在斗,政治抱负和理想都是相同,其实,归根究底,还是他太想争个高下,以至于忽略了太多,误解了太多。
都是为了大夏子民,非要争个高下又有何用?周阁老一阵摇头自嘲。
冯胜见周阁老面容苍白,双眼发红,不禁问道:“阁老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周阁老摇摇头,笑道:“老夫无事,冯公子,我让管家送你回去。”
冯胜瞧得一头雾水,这周阁老的面容颇有要老泪纵横的趋势,不会是被那张田契感动了吧,只是他不知晓,那田契本是在北唐瑾手中得到的啊!但是,他当然不会将此事如实告知,倒是心情舒爽得回了府。
北唐瑾很快就得到了这个好消息,与此同时,她也得到了另一个消息,花涧月回大都了。
花涧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要打仗的时候回来,难道他已经在边关安排好了?
北唐瑾正想着这个问题,这边花涧月已经跟凤晰琀见了面,两兄弟许久未见,摆了一桌子好菜,相对畅饮。
“我已经知晓了你和北唐瑾的事情。”花涧月一边喝酒一边说着,眉梢微微拧着,仿佛是忧虑,又仿佛是慨叹。
当初是他自愿退出,可是此时北唐瑾喜欢上了自己的好兄弟,而不是他,他心中十分难受,一直堵得慌,可偏偏夏莎非要挑他难受的事情戳他的心窝。
提到北唐瑾,凤晰琀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只是道:“看来这段日子,你没少同莎公主通信啊!”
花涧月一听,嘴角撇到下巴上,“是她主动给我写的!真是讨厌的女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夏莎这样的女人?比脚底泥巴都可恶!
凤晰琀摇头笑笑,道:“可是我听闻,莎公主可是真心喜欢你的,还要请求陛下将你娶回曼陀罗国做驸马。”
花涧月一脸诧异,“逸宁,你怎么知道此事?不对不对,怎么听起来,你仿佛跟夏莎走得很近?”一直为对方说好话!
“安尘,莎公主没有同你说吗?除掉卫国公,她可是出了大力了,而且,周老太君的死,王家的倒台,她可是功不可没啊!”
花涧月咽了一口唾沫,人有些发蒙,“逸宁,你是在开玩笑吧!夏莎她不是恨北唐瑾,怎么帮忙帮她肃清仇敌?”
凤晰琀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叹道:“起初,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这后来,我隐约发现有些不对,然后接着夏莎就告知了我她的身份,亲自上门共谋大计,安尘,你说此人是敌是友?”
花涧月想不明白,的确是想不明白,若是依照逸宁这么推论,一些往日奇怪的事情,他倒是想了起来,譬如,北唐瑾时不时就去夏莎的院子里睡觉,或者下棋,听曲子……
两人的关系是敌是友,的确是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