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发现身边躺着白石远就已经够惊悚的了,更惊悚的是展心仪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就剩下里面打底穿的吊带背心。
白石远指了指床脚,示意她衣服在那儿。
展心仪爬到床尾,顾不上区分正反面,囫囵一下子套上衣服。
白石远装着在睡觉,其实已经睡意全无,展心仪的动作都在他的观察里,忍不住想笑。
穿好衣服,展心仪咬着下唇,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最后深呼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开口:“我们……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尽管白石远忍得很辛苦,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但他一向不喜欢趁人之危,他更希望对方是主动而不是被动的。
本来他无意和展心仪开玩笑,但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着实好玩儿,顿时意兴大发,忍不住想逗逗她:“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展心仪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说话更结巴了:“谁、谁要你负责啊!我又不是未成年。”
闭着眼睛的白石远强忍着没笑出声,只要展心仪看到他唇畔的笑意立马就能明白他在跟自己开玩笑而已。
可是展心仪就疏忽了这一次,没有看清楚白石远的表情,把他的话信以为真的心仪,表面上装出云淡风轻的不在乎,心里却在意得很,穿好衣服后落荒而逃,连拖鞋都忘了穿,光着脚跑了出去。
等确定展心仪已经走远了,白石远才睁开眼睛,躲在被子里哈哈大笑起来。
一整天展心仪都坐立不安,她既不确定昨天晚上白石远到底有没有碰过自己,又不好意思再去问他。
最严重的是她得了对过敏症,只要一有人在她耳边提起白石远或者不小心在公司里撞到她,她立马条件反射脸红成苹果。
靳扬早上亲眼看见她从白石远的房间里逃出来,就差没感动得烧香拜佛,感谢老天开眼,夫人和先生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话,白石远和展心仪早上都起床起晚了快到中午才来公司上班,本来是挺纯洁的一件事,结果被谣言传成白石远和展心仪昨天晚上运动过度,导致第二天不能起床所以才错过了早会!
展心仪上洗手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事儿,气得脑袋里嗡嗡作响,难怪她总觉得今天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原因在这儿啊!
离开洗手间后她急吼吼地冲进总裁室里要找白石远说清楚,告诉他自己昨天晚上只是因为喝多了失去了意识而已,并不代表着什么!
在总裁室外,靳扬拦住了她,一见她便嬉皮笑脸地不正经道:“夫人这么急着是要去哪儿?”
“白石远呢!”展心仪气势汹汹,直接叫白石远的大名。
“先生刚走,说是去见客人了,夫人有什么话就交代给我好了,等先生回来了我一定转达。”
“算了。”展心仪警觉地看了看靳扬,没准公司里的谣言就是这孩子嘴快传出去的。
“夫人没休息好,还要来公司上班辛苦了。”靳扬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
展心仪差点被靳扬一番话气得吐血,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没休息好!”
靳扬意味不明地笑笑,笑得展心仪头皮发麻,他的手机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接完电话,挂了之后对展心仪说:“夫人,先生见完客人了,说是让我过去一趟,您要不要……”
“不用了。”展心仪摆摆手,让开路让靳扬先走,被他这么一闹,搞得自己一点底气都没有。
离开总裁室返回财务的途中,展心仪遇到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白氏大楼里遇见的人。
那人看到她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她,欧美人特有的高挺立体的五官夸张地在展心仪眼前放大:“心仪?”
“你来这儿干什么?”大白天在白氏里见到活生生的伊利亚德所带来的惊吓,毫不亚于大白天见到鬼,惊讶只是转瞬而逝,很快便被展心仪隐藏得滴水不漏。
“我是白石远的贵客,你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伊利亚德的脸上闪过得意的神情。
展心仪和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是楼梯口,不断有人经过,白氏上下几千号员工没有不认识展心仪的,一见到她就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展小姐好。”
“看得出来,你在这里还挺受欢迎的?”伊利亚德用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上下观察着和他仅隔了半步之遥的女人,“我记得你说过你很讨厌商界里的勾心斗角,怎么会愿意来这里上班?”
楼道附近人多眼杂,路过的人免不得要多看两人几眼,展心仪为了避嫌,对伊利亚德说:“这里不方便,你我找个地方说话。”
伊利亚德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白氏,展心仪和他相识五年了解他的作风,一般情况下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正说明了他有足够的信心和把握。
到头来自己还是晚了半步,让伊利亚德先一步抢占了先机。
展心仪领着伊利亚德来到一处晾台,不大的空间里种满绿色植物,平时路过这里的人很少,环境十分僻静,正是说话的好地方。
“你刚才说你是白石远的客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展心仪问他。
伊利亚德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些天不见,你在白家住的还习惯吗?”
“我很好,谢谢。”展心仪冷冰冰的语气说明一切,她在刻意疏远伊利亚德和自己的关系。
“你知道的,我一向欣赏你,如果你愿意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都可以接你回来,你跟着我回法国,我再也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伊利亚德突然一把拉住展心仪的手臂,企图靠近她,却被她默不作声地甩开。
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镇静地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身材结实的伊利亚德,淡淡地开口:“谢谢,不需要了,我在这里过的很好。”
“心仪,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害的你变成现在这样?是他,是白石远!”伊利亚德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压抑着高亢的声音,“如果不是他,你会遭人暗算,会被逼上绝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