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远不由分说地夺走她手中的行李,接着大步向前,一句话都不说。
展心仪双手按着不舒服的胃部,尽力追赶上他,试图从他手中拿回行李:“不用麻烦了,还是我来拿着吧。”
白石远不松手,展心仪也不松开,包包在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白石远突然松手,心仪没有防备,包包掉在地上,哗啦一声,瓶瓶罐罐地药物撒了一地。
“展心仪!”不知道为什么白石远会生气,“你非要和我这样生分对吗?”
“不、不是的,我看你好像很累所以才……”
“我为什么会累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忽然迈上前一步,冰凉的指尖扼住展心仪的下颌,“如果你需要你可以告诉我,不需要也可以直接明了的拒绝我,这样算什么?很好玩儿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白先生你在说什么。”展心仪的骨头被他的手指几乎捏碎,痛得无法呼吸,却第一次没有试着挣脱他。
白先生……白石远的嘴角划过一丝凉凉的自嘲般的笑意,好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现在又要因为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一夜回到五年前是吗……
“展心仪,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想不管你。”扔下这句话,手指松开她的下颌,白石远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大概是那天走廊里的灯还没来得及打开,清冷的夜色蛊惑人心,展心仪忽然想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但是双腿动了动,终是没能挪出第一步。
孤独本是人生的常态,这是展心仪在国外的五年中深刻体会到的一句话,可是和别人的孤独不同,她在国外感到孤独也许是因为远离熟悉的城市,没有爱人和朋友在身边。
而白石远的孤独却是透过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孤独即便是他身边不缺陪伴的人,即便不缺金钱、不缺权势,也永远都不会消失。
靳扬在车里等了半天,没等到两个人一起来,只等来脸色铁青的boss,心中暗叫不好,匆匆返回医院,昏暗的走廊里,展心仪还在原地发呆,脚边散了一地破碎的药瓶子。
“夫人,先生刀子嘴豆腐心,他嘴上说的,心里其实不是那么想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靳扬一边帮着捡起地上的药瓶,一边替白石远说好话。
展心仪点点头,双脚像是被钉到了原地,白石远那阴晴不定的古怪脾气,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
“先生还是担心您的,听说您不舒服,他连开会都取消了,结果您跟别人先走了,所以他才会生气,你就将心比心,替先生想想。”靳扬捡完药瓶,来到展心仪身边,极力憋着沉重的喘息。
白石远一到家便睡下了,连晚饭都没有吃,下人们都不敢打扰,展心仪端了一碗饭来给他送,在门口徘徊纠结了很久,直到碗里的饭凉透了,敲门的手也始终没有敲下去。
我们傲娇的白少爷就在郁闷和饥饿中饿着肚子度过了一晚上,即使忍受着饥饿,他也不肯出去找吃的,心中想的却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伙,靳扬呢,平时跟在他屁股后面形影不离,需要他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展心仪倒掉碗里的饭,心安理得的回卧室睡觉,反正白石远又不是小孩子了,饿的话会自己出来找吃的。
临睡前无意间看了床头的日历,惊讶地发现后天也就是立秋的日子就是自己的生日。
这几天差点忙得把生日都忘记了。
在国外的五年展心仪都没有好好过回生日,后天回国的第一次生日,她想和女儿一起过。
翌日回到公司,一大早伊利亚德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财务室门外。
不想让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展心仪极不情愿地跟着伊利亚德来到办公室外面。
“有话快说,我还要工作。”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你还记得吗?”伊利亚德的语调像在念诗,法国人的浪漫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果他没有一颗黑暗腐朽的心的话,展心仪说不定会在五年里慢慢和他产生感情。
“是吗,我差点忘了,不过无所谓,我不过生日。”展心仪撒了个谎,伊利亚德不紧不慢地从身后掏出一个丝绒质的精美的盒子,递给了展心仪:“打开看看?”
展心仪犹豫了一下,伊利亚德再三坚持,直到把礼物盒子塞进展心仪的手里,她推脱不掉,只好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
任何人都抵挡不住对美好的事物的热爱,淡紫色的精美包装里,放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喜欢吗?戴上试试?”伊利亚德小心地拿起盒子里的手链。
没有女人能拒绝得了发光的珠宝,展心仪也不例外,但是因为手链的主人是伊利亚德,她强忍着喜爱,冷着脸还给他:“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