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晚上,晚上干什么?白总他没空,我有啊!”靳扬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粘在了张茜身上,她走到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
“不好意思,请你让一让,我要工作了。”张茜似乎并不领情,细眉微微蹙拢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坐下来眼睛便盯着电脑屏幕没有再离开过。
靳扬充分发扬死缠烂打的精神,说什么都不走,趴在张茜的桌子前面问东问西,问她晚上到底有什么事情。
最后张茜拿他再不回去工作就告诉白总为理由来威胁他,靳扬才自知没趣,悻悻地离开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白石远,他就不行呢?
立于走廊尽头圆形落地窗前,二十三层楼的高度,外面就像着火了一样到处都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地上小蚂蚁一样渺小的人群和车流,整座城市,都被一种压抑而沉闷的氛围所笼罩。
靳扬忽然有点懂了为什么先生心烦的时候喜欢不停地抽烟了,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就在想,如果这个时候有根烟在手边就好了。
他喜欢张茜,这在公司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新闻,曾经也不顾一切狂热地追求过她一阵子,后来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就消停了。
可还是喜欢她,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固执起来的时候一条路走到天黑,被撞得头破血流都不肯回头。
后来知道张茜喜欢的人是白石远的时候,靳扬一点也不生气,除了有些失落和自卑之外,他早该知道,在白石远身边,任何闪光点都会被他身上强烈耀眼的光芒所遮盖。
女人大概都喜欢这样的男人吧?干净利落,帅气有钱,答应你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做到,不会花言巧语逗女孩子开心却会努力的把承诺给你的每句话都实现。
这么完美的人,根本就挑不出毛病来,靳扬心想如果自己也是女人的话可能也会喜欢上白石远这样的人。
可是再优秀,再与众不同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一样的不喜欢你啊!
永远不会忘记刚进公司的时候。
靳扬从小在白家长大,他的父亲曾经就是白家上一任的管家,后来英年早逝,白振华又念及他父亲对白家所做的贡献,就让他和母亲都留了下来。
虽然父亲死的早,但靳扬是幸运的,因为从小就生活在白家,衣食住行自然比不过贵为少爷的白石远,但是在同龄孩子里算起来也算是上等的。
上学读书,靳扬一样都没有落下,白石远出国读书的那年,靳扬也凭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国外一所大学的offer,回国之后就直接晋升为白石远的助理,跟着他进了公司,也是那一天他第一次在公司大门外见到张茜。
那天公司要出一个外场活动,还不是总裁秘书的张茜是活动的总策划,门口停着一辆装满了搭建舞台所需物品的卡车,张茜作为总负责人,恨不能把自己掰成四五个人来用,既要和公司经理商量活动事宜又要和负责活动办的人沟通。
那天是阴天,风很大,好像还飘着小雨,和今天的天气很像,别人都把厚厚的秋装拿出来穿了,张茜却依旧光着两条腿只穿了一身套装,踩着十几厘米又尖又细的高跟鞋,从卡车上跳下来再蹦上去如履平地。
靳扬记得当时自己都看呆了,感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女人,忍不住在白石远和她说话的时候悄悄多看了她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差点就耽误了他一辈子。
靳扬没有看时间,不知道自己在窗户前站了有多久,只是觉得双腿都站得累了,时间也不早,再晚回去恐怕又要挨白石远的骂。
回去之前他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洗手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旁边的女厕所有奇怪的声音。
他拧上水龙头,在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水珠,鬼使神差地移到了靠近女厕所的那堵墙旁边,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凝听。
被哗啦啦的流水声掩盖的是一个女人的哭声,仔细听嘤嘤咛咛如缕如丝,声音还有些熟悉。
张茜?!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自己蹦跶到了靳扬的脑袋里,好像是她没错,这个声音和她的太像了!
可是她为什么哭呢,就是因为白石远拒绝了她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