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了小时候到八姐住的大杂院里玩儿,梦到了莫离喊他小舅舅,像尾巴一样整天跟在他身后,梦到了五年前展心仪低调嫁入白家的时候,每天晚上,黑暗的房间里冰冷的气息和火热的体温……
展心仪半夜被砸门的声音惊醒,半梦半醒间打开门,迎面扑过来一阵刺鼻浓烈的酒味,紧接着不等她看清眼前的酒鬼长什么样,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揉进了怀里。
带着湿气的声音,像魔咒般缠绕在她耳边:“展心仪,有时候,我真希望我这辈子没有遇见过你。”
那样,也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吧——可以不用在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展心仪,可是莫离这道坎儿,恐怕他此生都无法迈过去了。
你真的喜欢莫离吗?喜欢他超过喜欢我?如果真是是这样,我会放手,只要你开心就好。
不过那天晚上,他到最后也没能借着酒精的作用说出这句话,他怕听到肯定的回答,就像生生从他身上撕扯下一块肉一样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割舍,他还没有那么大方……
“心仪,有你的电话。”米娜的大嗓门将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酣甜的展心仪惊醒。
“哪儿呢!”睡梦中的人猛地坐了起来,惊恐地瞪大眼睛,左看右看,“在哪儿!”
米娜无奈地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没好气地说:“楼下呢,前台小姐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是找你的。”
展心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由于睡觉的姿势不太好看,起来浑身发麻,双脚麻痹得尤其厉害,半天站不起来。
米娜嫌弃的要死,无可奈何地叹气:“你说你昨天晚上,饭都没吃完,回去的那么早,一晚上都干什么去了啊,看你困得生无可恋,上辈子困死鬼脱生啊!”
展心仪昨天晚上后半夜几乎没怎么睡好,耳边一直回荡着白石远那句话,还在赌气的同时想起昨天晚上喝得醉醺醺,委屈地抱着她的样子又有些心疼。
结果就是自己被折腾的一整晚没睡好,暗暗发誓再也不跟白石远吵架了,每次受伤的总是她,而白石远,喝醉了回到卧室里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要是记起昨儿晚上自己都对展心仪说了些什么,大概会悔得舌头都咬下来。
迷迷糊糊地来到楼下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时,整个人顿时都清醒了。
消失了好几个月的伊利亚德突然出现了,有些日子没出来捣乱了,展心仪几乎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有时间吗?”电话那端,伊利亚德的声音依旧没变,还是一样的玩世不恭。
“干什么。”展心仪冷冷地问。
“嘿嘿。”电话里的人阴森森地笑了两声,“这么多天不见,你难道就不想念我吗?”
展心仪真想狠狠骂句脏话让后挂断电话,谁爱想他谁想去!可是碍于眼前还有前台小姐在,骂人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有话快说。”
“你对我还是这么有敌意呢。”伊利亚德的声音很受伤,“不过,我今天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知道了一定不会再这么对我了。”
“你玩儿够了没有?我还有工作要忙,没时间在这儿跟你浪费。”展心仪低声恶狠狠地道。
伊利亚德狂妄地哈哈大笑:“不愧是展心仪啊,我以为这么久不见,你的脾气要有点长进了,看来还是一样。好吧,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吧,我最近机缘巧合,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位医生。”
展心仪冷冰冰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何感情起伏:“接着说。”
“我想,你应该会对他感兴趣,他在国外的时候专攻儿科,接触过不少患有疑难杂症的儿童,而且大多都奇迹般的康复了……我把你女儿的病情告诉了他,他表示很有兴趣。”
“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深知伊利亚德的狡猾程度,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展心仪多留了个心眼。
“爱信不信,我只负责把话带到,我再提醒你一句,这位医生可是罕见病专家,他听了你女儿的病情后,向我保证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能治好她,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可别后悔。”
伊利亚德笃定展心仪不会挂电话,她说过,为了女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她的病,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除非她是傻子,才会错过。
“你有什么条件?”
“哈哈。”伊利亚德大笑,“心仪果然是个聪明人,其实吧,我也没什么要求,我自己知道,我斗不过白石远,所以我已经打算放弃这桩生意准备回法国了,在回国之前,想最后帮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