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吃好药重新又躺下睡去,展心仪在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医生说过,为了尽快恢复,他最好能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多起来在复健器材上运动运动。
可莫离很抵触医生的治疗,除了吃药和必要的针剂之外,连床都不肯下。
一直这么消极抵触下去肯定不好,但是展心仪又拗不过他,暂时没什么办法,她想让白石远多来医院劝劝他,可白石远那边,好像担心白振华会知道,来医院的次数很少。
展心仪趁着莫离睡着的功夫,给他收拾桌子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一盒安眠药。
她把药瓶子里的白色药片全部倒在桌面上,数了数,一共有一百颗左右。
那天晚上莫离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的灯没有开,展心仪端坐在床前的单人椅上,面无表情,像一座雕像一样看着他。
莫离突然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讨好似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心仪姐,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呢?”
啪——展心仪重重地一掌砸开了墙上的开关,柔和的灯光铺满床头。
“这是什么?”展心仪把药瓶拿给莫离看的时候,他明显地被吓了一跳,笑容僵硬在脸上。
“我晚上经常失眠,心仪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失眠需要准备这么多安眠药吗?”展心仪的语气很重,听起来她被气得不轻。
如果今天不是她偶然发现了这瓶药,他是不是打算趁那天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吃了它呢?
莫离不吭声,长长地睫毛垂了下来,眼睑下方投下大片浓密的扇形阴影,跳动的睫毛像飞舞的蛾子。
“说话啊?”展心仪抬高了声音,药瓶连带着里面的药被她狠狠扔进了垃圾桶里。
想了想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她又跑过去把垃圾桶里的药瓶捡了出来,装进自己的包包里。
再回到莫离床头前坐下来的时候,她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眼底泛着闪闪的水光:“莫离。”
“嗯。”他听话地抬起头,澄澈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展心仪忽然什么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酸楚和心疼,她叹了口气,柔声道:“答应我,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好吗?”
“心仪姐,我……”他重新又低下头,拉过被子蒙在头顶上,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
展心仪没收了那瓶安眠药,心有余悸的她把莫离的行李里里外外全部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不正常的东西。
尽管莫离已经保证,不会再存有寻死的心,一定会好好的积极的接受医生的治疗,展心仪还是无法放心,一连几天都寸步不离的守在莫离床前,几天的功夫人便憔悴了许多。
这天因为橙橙吃坏了肚子不舒服,放心不下的展心仪回家住了一天,第二天再回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却是空的,莫离的东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人住过一样。
一问小护士才知道,原来是莫离转院了,转去哪儿了不知道,只知道是白总吩咐的,她们不敢多问。
展心仪给白石远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把莫离转去哪个医院了,白石远在电话里却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她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待着别动,我马上就到。”展心仪汇报完地址后,白石远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莫莫到底去哪个医院了?你不来接我,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喂,白石远?”对方好像根本不在意展心仪想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展心仪站在医院大门口,刚等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白石远的车子便缓缓地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白石远拉下车窗,面向展心仪勾了勾下巴。
展心仪疑惑地看着他,拉开车门坐进去,不待她坐稳,白石远便主动欠身给她扣好了安全带:“坐好了。”
看这架势,好像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展心仪心下更加疑惑了,问:“去哪儿?”
“一个地方。”白石远神神秘秘地说,“很早就想带你去了。”
车子飞驶在平坦的大路上,许是看出了展心仪有些心不在焉,猜到她在想什么的白石远解释道:“我朋友开了家医院,比这里更好,我把他接过去那边住,也能替你减轻点负担。”
“你还有开医院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展心仪喜出望外,“那以后我再去医院看莫莫,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一起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