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一直这么叫下去,肯定会吸引别人的注意,会有很多人跑过来看热闹,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然而展心仪才不会上她的圈套,冷冷地看了她两眼,确定她不会死掉,冷漠的转身就走。
“展心仪!我跟你势不两立!”
“是吗,我等着你呢。”展心仪边走边声音凉凉的说。
“我会连带着上次的老账和你一起算!是你欠我的!”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安小米看起来就像是地狱来的索命鬼。
展心仪听到这话,脚步慢了下来,疑惑地回过头看她。
安小米发出一声冷笑,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怎么,怕了吗?你真当我是傻子啊,上次在酒吧,你和米娜合演了一出双簧戏,明着保护我,暗里却和那些地痞流氓勾搭故意让他们来陷害我!”
“哦,原来你都知道了啊。”展心仪的反应很平淡,好像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也好,省的以后我还要跟你解释,麻烦。”
“你这么做,嘶——”安小米见她要走,爬起来追她,伤痕累累的双手一碰到地面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尝试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该有报应的人是你,不是我。”展心仪淡淡地撇了她最后一眼,抬脚往楼上走。
安小米差点就喊出你害死了我姐姐,你才是应该不得好死的人,好在她忍住了,因为她发现,展心仪迈上楼梯的双腿突然停了下来。
她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某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更没有秘密被发现之后急于辩解的恐慌。
她甚至,从来没想过辩解,是的,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别人爱怎么想都和她无关。
“小米!”靳扬的声音第一个传出来,他急着跑下楼,差点被自己的鞋带扳倒。
看到跪在地上不能动弹,浑身是血的安小米,吓得脸色大变。
“靳扬,我好痛。”安小米的眼泪哗啦啦地流。
展心仪也想流眼泪,不就是骗取同情心吗,哭谁不会啊。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哭,反而有种解气之后的痛快,安小米哭得越是狼狈她越是开心。
“这,下手也太狠了。”靳扬不惜用自己的大衣裹着安小米,也不嫌弃她脏兮兮的身体和血液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很小,但在安静如斯的楼道内,展心仪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道凛冽的目光投射下来,靳扬懊恼地闭上嘴不再说什么,大概心底对展心仪的怨恨,便是从那天开始生根发芽的。
从楼上下来的人远远不止靳扬。
刚才让展心仪停下来对视半晌的人,是白石远,他正带着客户参观公司大楼,身边跟着几位公司里元老级别的高管还有董事会的代表,以及几位远道而来的客户和他们所带来的助理。
浩浩荡荡一批人从楼上下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都听到了什么。
但能够确定的是,他们一定听到了最后安小米对展心仪的那段控诉,如果他们不了解前因后果的话,局面将对展心仪很不利。
除了几个公司里本来的员工和董事会的人认识展心仪,客户并不认识她,都很疑惑这女人到底是谁,竟然敢挡着总裁的路。
“这位是?”靠着白石远最近的一个陌生男人问道。
白石远微微一笑,言语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还有点宠溺:“这位是我太太,展心仪。”
“哦,原来是展小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客户反映很快,刚才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听完对方的身份立马变了态度。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展心仪礼貌得体地微笑道。
她刚才虽然狠狠地教训了一下安小米,身上的衣服,脸上的妆容和头发却从容不迫一丝不乱,初见便给对方留下了好印象。
楼下安小米还躺在花瓶的碎片里,身上的血越流越多,索性她没伤到什么要害,但可能摔到了骨头动弹不得,又故意把手上的血都摸到衣服上,用虚弱憔悴的口吻说话,旁人不知情还以为她快要死了。
“白总,我先送小米去医院。”靳扬说着抱起了安小米,却被白石远叫下。
“不用,我会安排其他人过去,你一会儿还有任务。”
靳扬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安小米,回到了白石远身后,全程他都黑着脸,没有看展心仪一眼。
不一会儿就有两三个力气大的保安过来把安小米抬上了担架,保洁阿姨也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干净了地上的残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