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他亲口承认。”花满楼放下茶杯,“正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我怕信里写不清楚,所以才来了这一趟。”
宋远桥叹息一声,连连摇头,“没想到,没想到,当年的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大师兄!”张翠山对自己被忽视感觉有些着急,只是看师兄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心里的担忧褪去之后,他又升起了一分好奇。
宋远桥看了一眼花满楼,把信纸递给张翠山,“也件事也与你有所关联,你看一看吧。”
张翠山心里的好奇更重,但绝对没想到信上所记载的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看完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义兄那些年狂性大发不惜犯下重错也要逼出的凶手……是他的师父……成昆?”
“这不可能!”话刚出口,张翠山就自己否认了,“我听义兄提过他的师父,是很得他敬重的一个人,待他也甚好,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况且,成昆早就死了!”
虽然这样说,张翠山心里已经信了三分。无他,只因为他心里清楚,花满楼不会平白无故的弄出这样一个消息来消遣他。只是,他无法想象,在对找到谢家一家十三口灭门惨案的凶手无望后一心想解开屠龙刀秘密的义兄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如何绝望痛苦。
花满楼不知道成昆和谢逊关系如何,毕竟,在成昆口中,谢逊不过是一个他利用的很顺手的工具罢了,但看张翠山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有了偏差。
见张翠山捧着信纸完全懵了的样子,宋远桥心里虽然也很震惊,但不关己身,他冷静的也很快,“花公子,此事事关重大,可否能从头说起?若成昆真的是诈死多年,怎么会和玉公子起了冲突?”
花满楼并不意外宋远桥有此问,只是这件事有些复杂,他在信里只挑了成昆陷害谢逊这部分写,如今与他们说说前因后果倒不麻烦。
“说来说去,还是屠龙刀惹的麻烦。”花满楼道,“成昆先是想要用武力夺去屠龙刀,而后不敌败走。之后他也没有死心,想要以拜师之名挑拨利用重八,重八机灵,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玉大哥一时气恼,就把人抓了起来。”说完,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其中也是阴差阳错,抓到人自然要审一审,没想到居然会审出这样一件事来。”
“可成昆既然如此老谋深算,怎么会被审一审就招了呢?”张翠山忍不住疑问。
花满楼笑的有些腼腆,“是玉大哥觉得血腥不好,炼出一丸药,只要吃下,一刻钟后,无论问什么都会如实答来。本来只是想教训一顿的,但成昆作恶多端,有投靠了元庭,就算交由官府对他而言不过是放虎归山,于是玉大哥便想着将他害过的人召集起来进行公审,也算是除了一个祸害。我们到此地毕竟时日尚短,对武林各派也不熟悉,所以只能请武当代为出头了。”
谁不爱当老大呢,如果这件事办好了,玉笙算是首功,但谁会忽略武当派?
前提是,这件事是真的。
“此是关系重大,我还要请教师父。”宋远桥想了又想,最终拍板。见花满楼没有露出异色,反而解释道:“花公子初涉江湖并不知道当初谢逊所为,他被追杀的那么狠,一方面是因为屠龙刀在手,最重要的是他犯下的血案惹了众怒。就算他是被成昆算计的,但死在他手里的冤魂却不是假的。这件事,还是要师父开口才能压的住。”
张翠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大师兄说的都是事实,他无从反驳,犯下的错,不能因为加害者转为受害者就就此放过。可若这一切都是成昆设计的,那么他还能心安理得的让义兄待在冰火岛中了却残生,这辈子都不知道是谁把他还得如此之惨吗?张翠山了解谢逊,知道他如果找到了仇家,哪怕再入中原是死路一条也会义无反顾的回来的,只要报了仇,就算让他下一刻去死都不会有犹豫。
可是,作为他的结拜兄弟,他怎么能就这样的让义兄回来送死?
张翠山心烦意乱,只能匆匆告辞:“大师兄,花公子,此事事关明教,我先回去和素素说一声。”
“去吧。”宋远桥也颇为体谅,对五师弟的性格很是了解。“如果师父有了决定,明教那边还要托弟妹联系。”
“恐怕少林也不能落下。”花满楼补充。
“这事与少林有什么关系?”还没听到少林那段的宋远桥问。
“成昆诈死后拜入了少林门下,如今是圆字辈的弟子,法号圆真。”花满楼答道。“他既然使出种种手段让明教四分五裂,又怎么会给明教东山再起的机会?若非少林渡厄大师乃真正的高人,虽然被他算计和阳顶天起了冲突失去一目,却没有将这场冲突扩大成少林和明教的冲突,明教这才没有被少林打压。但成昆已经拜了少林空见大师为徒,在少林的辈分不低,有圆真这身份一天,少林和明教间迟早有一战。”
“成昆就是圆真?”宋远桥再次震惊了。他是见过圆真的,少林高徒,武功好,威望高,一想到这,心里就是一阵后怕。“他居然能在混入少林后取得如此身份……”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怨成昆太狡猾,还是少林太过轻信。
花满楼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成昆这样的才哪到哪,他还认识一个带艺投师最后做了一派掌门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