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额头上的汗珠本来就密密麻麻的,这个时候更沁出了有一片的细小汗珠,他连忙伸手擦拭了一下。回答道:“启禀提督大人,不是小的不去办,而是这艘舰船实在是太狡猾了,他们悬挂着西班牙人的旗帜,舰船本身的航速又快的惊人,我们试过好几次。根本就拿他们无可奈何,又顾忌他们的身份,未经允许不敢开炮,所以这才拿他们没办法。”
施琅知道何冲的意思是他没有开火权,这话的意思是说责任不在自己,隐隐有推脱责任之嫌,不由得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对方是洋人的军舰就把你们吓尿了?就不敢开炮了吗?既然你说不敢开炮,为什么不派人向我请示,还要我派人将你找来你才能交代吗?既然如此,我还要你们这些水军将领有何用,何不自己亲自操刀。”
施琅的这些话显然只是气话了,这么大的一支舰队,他一个人显然是管不来的,提督在清朝属于从一品的武官,他手底下还有两个正二品的副都统和两个总兵,三个从二品的副将,更低一级的参将、指挥使、游击更是数不胜数,福建水师总兵力超过三万人,大大小小的将领只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而这个何冲就属于正二品的总兵。
何冲是大清蓄奴,也就是清廷在关外就收服的汉人,一路跟随清军打到江南,被清廷将他派来改作水军了,比起陆地上的风平浪静来说,海上的情况显然是更加恶劣的,不仅局势更为复杂,而且还牵扯到各方势力,加上禁海令,搞的水军的油水相对于陆军来说要少了不少,所以何冲对于这样的调换自然是很不满意的,于是对于水师的事情自然是不上心了。
施琅对何冲发了一顿脾气,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暗暗有些鄙夷,满人想要将自己的狗腿子安插进自己不太熟悉的水师之中,这一点他自然是不太乐见的,但是这些人的表现倒是打消了他的顾虑,因为这些安插进来的人不论是汉人还是满人,都是不堪大用,三年前他在进攻金门的郑经的时候,曾经有一万名八旗士兵登船作战,只是这些人在海上的表现跟他们在陆地上的表现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不仅没有帮上太大的忙,甚至成为了自己的负担,要不是荷兰人来了个两头夹击,当年的那一场海战只怕胜负还要另当别论。
不过这个时候施琅也不打算将双方的关系搞僵,毕竟他的主要支持还是来自清廷,于是便吩咐了何冲几句,何冲得令之后马上逃也似的下去了。
正在金门海域进行侦查的这艘快船自然是中华军的蒂亚戈号了,它的身份很特殊,是中华军在吕宋缴获的西班牙人的战舰,不仅舰船的造型完全是西方海军的样式,而且在被俘获的时候舰船上的东西都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包括旗帜和舰员服,这也使得蒂亚戈号的出现让清军很难分辨他的真实性,就算是施琅心中有些怀疑,但是他也很难想通这艘舰船的真实身份。
施琅交代给何冲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将巡逻在外围的舰船的警戒线拉出来,扩大巡视和封锁的范围,将这艘不明身份的舰船挤压出去,不让他在这里能够轻松的侦查,甚至还给与了何冲开火权,只要敌舰不听警告继续靠近,清军可以将它击沉,当然了,以他的判断,敌舰速度又快,船上又没有武器,自然是不会硬往里闯的。
十几艘清军战船驶出去之后,这艘不明身份的战舰果然被逼退了,这也让施琅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可以安安心心的训练自己的水军了。
从金门一带侦查获得的情报让项玉松了一口气,尽管施琅手上的舰队规模很大,但是这个时候清军还停留在士兵的水上适应性的训练,刚刚才步入了编队作战的训练,并且也没有进行海上的火炮的演练已经跳帮的训练,这说明清军距离完成备战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根据海军的推测,清军要完成这些训练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对于中华军来说是足够了,两个月的时间从吕宋归来的舰队不仅能够全部投入战备,而且舰上的设备和人员也都能获得一定的休整时间。
根据蒂亚戈号的侦查情报,为了防止敌人的突袭,清军在金门岛上布置了很多的炮台,虽然上面的火炮的数量看上去不太多,但是估计很多都是刚刚修建的,火炮还没有备齐,但是想来这也不会拖上很长的时间,项玉这个时候并没有打算率军出征,中华军的对手并不只是福建的一支清军,还时刻面临着江浙和广东的清军的袭击,因此率军出征很有可能会造成内部的空虚,至少也要等弄清楚这两个方向的动静再说。
几天之后,速度更快的五艘铁甲舰率先赶了回来,舰队并没有走台湾海峡,而是从台湾东部的航线返航,这样一来避免了惊动敌人,也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使得清军对于岛内的中华军的实力弄不清楚。
有了这五艘铁甲舰,基隆的安全就完全能够得到保证了,加上这个时候清军的战备工作还没有完成,所以项玉也没有出动这些战舰的打算,而是让船上的士兵们进行休整,大部分的士兵这个时候离家已经超过了半年了,这个时候得到短暂的假期也能够和家人稍稍的团聚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