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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落秋看黛玉脸色有事伤心有事悲愤的神情,拉着她出了刘大奶奶的院子。
外院的林如海和众人说着话,自然是句句细推敲,字字细斟酌的。看着南安郡王面色潮红的样子,再看着围着他敬酒的人;林如海转头看向另一边,锦乡伯、襄阳候、齐国公家几人围着刘阁老喝酒说话的样子,朝另一边的崔孝及郭正举了举酒杯,转身和许逸仙、孔向繁也喝了起来。
林如海和许逸仙几个和刘阁老告辞,就去了二门,不一会儿,看见陈落秋领着黛玉和枢钰前来。仔细看了看黛玉的神情,心中有了底。
到了家中后,林如海才从陈落秋口中得知了大概经过。
“贾母之后可是抱着玉儿痛哭?还说要接玉儿过去小住?”
陈落秋笑答:“你倒是猜得准。不错,贾母的确那样说。不过我以年底没日子了,许了她开年后让黛玉过去请安。小住就算了!”
林如海点头道:“总算一切顺利!只望玉儿不要心中有结了!”
陈落秋长叹道:“都如此地步了,若是玉儿还看不清,我们也没法子了。女子心肠过软,迟早会吃亏的!”
林如海听了,想到前世的黛玉凄惨的十五年时日,心中黯然。
已经近年底了,林家也开始忙着准备过年的事宜来,陈落秋每日里忙碌着,常常觉得劳累,因此每日里林如海回家时,她都已经歇下了。一直到了腊月二十里,林如海和陈落秋夫妻俩才稍微清闲了一些。
这日,正是腊月二十三日,林如海去户部衙门理完了事情,准备早些时候回家,出衙门时,才发觉下起了大雪。
林墨撑着一把伞,笑嘻嘻道:“老爷,您总算好了。今日可是过小年祭灶神的日子。太太还嘱咐我今天一定要劝老爷早点家去呢!”
林如海看着林墨身上暂新的深蓝色棉袄,圆耳的皮帽子,笑道:“你这一身看起来倒是暖和!家中下人都是人人都有?”
林墨点头道:“老爷你是忙才没发觉,咱们家才从南边过来没几天,太太就让针线房里赶做好棉衣棉裤。大家都没有受冻呢!”
林如海点点头,进了轿子。心中就想的是另一件事情,户部对京畿五府县的田地农庄已经全部重新点查造册了,近八成的田地在豪门贵戚手中,也怨不得便是天子脚下,每年冬天都会有人饿死冻死的。更不要说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儿了。圣上大概又会为此事而忧心吧!
林如海到了家中,径直往正院去了,还没进门便听见了枢钰的说笑声。林如海舒心一笑,掀开帘子进了屋。
陈落秋正靠坐在炕上,微微显怀的肚子,让她看起有些圆润。黛玉正和枢钰坐在一起,姐弟俩闹在一块儿。
“你们俩这是闹什么呢?”林如海笑着没让陈落秋起身,亲手脱下长披风。
“他们俩已经闹了好半天,吵着要写自己院子前的对联和福字呢!”陈落秋看林如海擦了手脸,笑着道。
林如海哈哈一下,看着枢钰道:“你那字还好意思写出来?不得让人笑话,你姐姐的字可比你的字好多了。你啊,就让你姐姐写吧!”
枢钰不满道:“父亲上次看儿子的字还是一个月前呢!这个月我的字可是进步多了,连先生都夸我呢!”
林如海听了挑眉道:“这样啊,一会我亲自看看!是真的长进了还是先生故意说得鼓励你的。”
黛玉在一边刮着脸给了枢钰一个得意的眼神 。
林如海看着一双儿女活泼可爱,妻子温柔,心中也是暖暖的。
林家人口简单,祭拜了祖宗和灶神,吃了团圆饭,说了一会儿话,才回房歇息去了。而贾家却是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度过了年底的这几天的。
过了元宵节的第一日,便是贾秦氏的三七莫说那些送路祭官吏贵戚,更有那和贾家关系紧密者,都是亲自登门送祭。按理一个没落国公府邸的儿媳罢了,如何能得到这么隆重的葬礼?京中不明真相的人们纷纷议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家怎么说都是传承几十年的国公府邸啊!
林如海,不过是让人送了祭礼过去,人没有露面。于公,他身为朝廷命官,公务在身。不便前去。于私,即便是贾敏在世,那贾秦氏也是隔了老远的侄孙媳妇,何况如今贾敏病故呢?
陈落秋看黛玉有些寡言,叹了口气。
枢钰看着黛玉的神情,不由得安慰道:“姐姐,李姐姐不是邀你给她说书的么?正好我向和李三哥学一学射箭。姐姐陪我一起去李家可好?”
黛玉点点头,对着陈落秋道:“母亲,我和枢钰一起过去李家了。”
陈落秋本想留黛玉在身边,让她看自己张罗过年的各色事宜的。不过,算了,也不急在一时的。出了正月,教养嬷嬷就来了,玉儿就没有这样松快了。
“去吧。紫兰、紫芸,你们几个好生跟着姑娘和大爷,不要大意了。”
几个丫鬟忙应了,拥着黛玉和枢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