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为标对吴帆徽表现出来浓厚的羡慕之情,吴帆徽十六岁的年纪,就是翰林院从六品的修撰,比他这个詹事府右春坊从六品的右赞善要清贵很多了,可谓是前途无量。
这次的交谈,几乎都是卢为标说话,吴帆徽很少开口。
前去拜访卢为标,吴帆徽总算是有了一些收获。
此时的吴帆徽,正面临重大的抉择,未来何去何从,他必须要做出抉择。
摆在面前的路有三条,其一是留在京城,老老实实的做翰林修撰,一步一步等待升迁,其二是恳请外派,有可能到巡抚衙门,也有可能到布政使司衙门,甚至可能到京城的某个部门,其三是索性回家呆上一段时间,找个理由辞去翰林修撰的职务,等候适当的机会复出。
这三条路好像都是行不通的。
第一条路不用多说,肯定是行不通的,还等不到吴帆徽做出什么事情来,恐怕流寇攻陷京城、后金鞑子占领京城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二条路也是不行的,外派到府州县衙门,限制太多,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做事情,再说朝廷对府州县的主官限制太多,好比用一根绳子捆住了手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第三条路也是不行的,没有了官职,仅仅是一个殿试状元的身份,做清流倒是不错,每天和读书人游山玩水,吟诗作画,惬意倒是惬意,可最终死的更惨。
吴帆徽好像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而且朝廷之中的暗流,他分明感受到了。
殿试状元的身份是受到羡慕和崇敬的,尽管是在京城,也是三年才有一个状元出现,明朝开国至今,也不到一百个状元,但吴帆徽没有感受到尊敬,或许是他太过于年轻的缘故。
不过从张溥敕封为翰林院庶吉士的那一刻开始,吴帆徽突然明白了,他这个殿试状元、翰林修撰,目前还是官场上的浮萍,因为他还没有根基,人家新科进士,纷纷抓紧时间拜见恩师,唯独他吴帆徽,根本没有打算依附任何人。
当然拉拢他这个殿试状元的大有人在,恐怕各方的势力都在盯着。
十六岁的年纪,连中六元,用惊艳绝伦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未来是大有前途的,任何一方的势力拉拢吴帆徽,都是一个巨大的潜力股。
吴帆徽有六个月的时间,加上路途消耗的两个月时间,一共是八个月的时间,加上春假的休沐,他可以在来年春节之后到翰林院当值,也就是说,吴帆徽有大半年的时间思考,且做出最终的决定。
未来究竟怎么办。
还有一件事情,吴帆徽也是头疼的,那就是他尚未订亲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要不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限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这个时候提亲了,尽管不会有人直接找到他吴帆徽,但人家很有可能派人到米脂县去说媒的。
综合左右的情况之后,吴帆徽不打算在京城逗留了,他必须尽快回到米脂县去。
五月十五,吴帆徽从京城出发,回到米脂县去。
他的假期从五月十五开始计算,一直到十二月二十日,这期间算是闰十一月,紧接着就是春假一个月,来年的正月二十,必须到翰林院当值。
假期从五月十五开始计算,吴帆徽是不能够提前走的,否则就是违背了规矩。
走出永定门的时候,吴帆徽回头仔细看了城墙和城门,正月底抵达京城,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近四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永定门的时候,吴帆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给他隐隐的提示,他未来的若干年时间,怕是不会在京城,而是在其他的地方,至于说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京城是个大染缸,年轻的他不适合留在这里,不能够陷入到无休止的党争之中,朝中的局势不是他一个少年状元可以改变的。
用力夹着马腹,吴帆徽没有展现出来留恋之情,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