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不肯任用张敖去出使魏国,明摆着是不信任张敖,毕竟张敖是张耳的儿子,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倾向于张耳,当初重用张敖也只是为了拉拢张耳,把张敖留在军中也是为了日后能够牵制张耳,到了真正用到张敖的时候,赵凯反而顾虑了。
当然,蒯彻一眼就看出了赵凯的顾虑,不过在张敖与张耳之间,蒯彻还是希望赵凯能够分别看待的好。
蒯彻笑着摇摇头,“上将军不必顾虑太多,张敖此人曾在张楚国呆过,当初为了控制武臣,陈胜也曾扣押过张敖,所以,张敖与魏咎的交情远远要高于我们军中的任何一人,由他去再合适不过了,另外,我觉得将军应该学会感化张敖,让他明白,将军是全心全意为了赵国,让他知道,大家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赵国更强盛,慢慢的,张敖会明白他应该站在哪一方的。”
蒯彻说完,赵凯也不再强求什么了,他吩咐李左车率兵三千赶往邺县,去邺县安抚百姓,自己则带着蒯彻匆匆离开了大帐。
仅半刻钟的时间,赵军陆续集结,又一次排着长长的队伍向着安阳进发。
……
朝歌以南,这里毗邻淇河,一支约两万余人的军队驻扎在这里。
这支军队是自武臣北上以后进驻到这里的,当初若不是白马津失守,武臣的军队也不可能轻易切入赵地,使得赵地迭连丢失。
而如今,这支军队进驻这里以后,便始终按兵不动,即使赵地兵祸连连,李良背叛武商占据邯郸,这支军队都未曾动过分毫,依然在观望局势。
这支军队的主将叫做杨熊,按理说,既然不愿北上伐赵,就应该据城固守,这样才可以切断敌军南下的要路,可杨熊却偏偏远离朝歌,在淇河附近扎营,这一点就连跟随他多年的副将郑嵩也未能看透分毫。
眼下正是初春,阴雨连绵,不过这几天天空似乎晴朗了许多,太阳升起之时,照耀大地,到处是绿绿葱葱,杨熊也会时而让部将把军队带到营外训练,加强军队在野外的作战能力。
而就在杨熊刚刚吃过午饭,准备小睡一会得时候,忽然警报迭连,起先是斥候带回了邺县失守的消息,杨熊顿时觉得不妙,又命副将郑嵩多派斥候,观察北面动静。
转而是赵军两万余人的队伍正在向安阳进军的消息。
之后,是安阳县尉发来的求援信,信中说安阳城守军仅五千余人,粮草不足,百姓多是赵人,恐久守有变,希望杨熊能尽早发兵,救援安阳,唇亡齿寒,安阳若失,朝歌不保等语。
原本杨熊还在犹豫是否北上增援,保安阳县,可看了安阳县县尉的求援信,他顿时大怒,把竹简扔在地上,怒吼道:“匹夫以为我守不住朝歌一线吗?哼,他竟敢口出狂言,我杨熊就要看看,安阳县失守之后,我们能不能守住朝歌。”
杨熊的暴怒完全来自于安阳县县尉的这封信,虽然杨熊暴怒,但是他的参军却不能跟着一起胡闹,他坐在软席上,看着杨熊渐渐冷静下来之后,方才拱手笑道:“将军何必跟这样的人生气呢?”
“匹夫敢小觑我!”杨熊哼了一声。
参军苗圃笑了笑:“将军和这等人生气多不值得,眼下赵军渐渐逼近河内郡,这对我们是一种威胁,何况,两万军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认为将军应该提早设防,如果安阳县真的被她们攻克,从安阳到朝歌仅一百多里路,况且又有直道相连,后果不堪设想啊!”
苗圃说完,杨熊眯缝着眼陷入了沉思,好长一段时间,杨熊都没发一言,直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杨熊才从沉思中转醒,他看向苗圃,略带疑惑的说:“参军想让我去救援安阳?”
“不,我觉得将军可以向北推进五十里,静观动静,等双方战得疲惫了,将军不妨奇袭赵军,不但可以一举击垮赵军,而且,这救援安阳的功劳也能归将军所有了。”苗圃说完,爆出了一声大笑。
与此同时,杨熊也听出了苗圃话中之意,他思索了一会,也不由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账帘忽然被人从帐外掀开,一名士兵急匆匆走了进来,快到杨熊身前时,士兵双手抱拳,朗然说道:“急报,赵军距离安阳已不足二十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