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穿透层层幔帐直达前厅,带来的是一阵无声的黯哑。
吵闹声越来越大,大到她没法忽视的地步。墨竹赶紧赤脚下地勾起衣架上的襦衣,手忙脚乱的系着绊带。在穿襦裙的时候,就见一盏明灯走进,视线不由得被吸引过去,手上的动作慢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灯光忽明忽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来人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快穿衣裳,随我走!”
是何怀卿。她用力系好裙带,斥责道:“大半夜的,我不和你走!”脚则去试探鞋子的位置,踢上鞋子后,她有点想通他的打算了。便道:“你回去罢,别闹了,我明天和夫人说,我要嫁给你,只嫁给你,行不行?!”
何怀卿喜道:“太好了,想嫁给我的话,快随我走!”说罢,牵起她的说完,向外大步走。墨竹不从,嚷道:“你快放开我,我要生气了!”可力气与他差的太多,抻了几下,便觉得胳膊要脱臼了,只得跟着他的步子往外走。
一路畅行无阻,能拦住何怀卿的只有他爹何御榛,而他现在并不在场。墨竹深一脚浅一脚的随他到了一处宽敞的空地,那里有个兵丁牵着一片马,何怀卿把墨竹放上去,自己亦翻身上去,勒起缰绳,哒哒的向府外奔去。
没出小院的时候,她又喊又闹的都没让他打消主意,此时已经上马了,更没改变他主意的可能了。墨竹索性拭目以待,看他究竟想做什么。轮到何怀卿纳闷了,行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哼!”偏不问你想干什么,憋死你。
到了一处宅院前,何怀卿先下马,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来。墨竹见这处府邸虽然不如何家本宅气派,可也不遑多让,她推断是何怀卿的外宅。她冷笑道:“想金屋藏娇?”何怀卿不说话,直扯着她往府里走,宅院里悬着大红灯笼,照着的庭院红彤彤一片,极是喜庆。走到正厅时,便见门口立了个婆子,见她来了,喜气洋洋的走过来,将一件大红礼服罩到她身上,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方纱巾亦盖在她头上。
厅堂里龙凤蜡烛燃的正旺,加上给她的这身大红的打扮,墨竹明白何怀卿想做什么了:“你疯了!我才不跟你拜堂!”
奈何不是何怀卿的对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墨竹与他拉扯了一会,败下阵来。让何怀卿抱着推着进了大堂,他先按她跪下,自个又跪下:“咱们先拜天地。”
墨竹气道:“没父母在场,光拜天地,不作数的罢。”
何怀卿则道:“难道不在今晚拜堂,你的父母兄长就能在场吗?”
这问愣了她,可不是么,何家是抢婚,就算何家准备了婚礼,她的父母长兄也不在场。何怀卿今夜跟他拜堂,虽然简陋匆忙,但在何家其他人看来,这次拜堂应该是作数的。上次与她提前有了夫妻之实,看眼阴谋破产,干脆来个更直接的,在何思卿眼皮底下把她抢了拜堂。
“……你……你胆子怎么这样大?”
何怀卿亟不可待的道:“快拜!”
她偏不从:“我又不想嫁给你!”
他一震,深深觉得更要加紧时间与她拜堂,挨着她跪下,抱住她的双肩硬生生逼着她叩了个头。轮到夫妻对拜的时候,她仍旧不从,逼得何怀卿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她就范。
墨竹累的气喘吁吁,跪在蒲团上喘息:“……你就不怕你哥杀了你?”其实她知道,根本是多次一问,他若是害怕就不会抢婚,更不会再次把她抢跑来拜堂了。
何怀卿道:“他若是杀我,也是今夜洞房之后,我做过新郎,死也值了。”说罢,打横抱起墨竹,朝屋里走去。将人扔到床|上,倾身压上,撤去外面罩着的红礼服,便去脱她水绿色短襦,露出小巧光洁的肩头后,他记起上次占有她的情景了。
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记忆如此之深,让此刻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墨竹道:“你不就是想娶士族嫡女么,你今夜把我掳劫来,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过了一夜。何思卿肯定认倒霉,不会娶我了。不过你别得意,你真以为士族的女子会一辈子在一棵树上吊死吗?离婚再嫁何其多。我原本动过与你厮守一辈子的念头,现在看来……哼,你并非良配!只要我心是活的,若有机会,自然会离开你。”
她淡淡的说道,目光亦平淡如水。但何怀卿却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士族间联姻尚且会因为一方失势而破裂,更别提他这个寒门之家了。何家有朝一日式微,袁墨竹必然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他。
“……”何怀卿虽有对家族有自信,但话不敢说得太满,只道:“那就试试看,你走了,我再把你抢回来。”说罢,扒掉她的襦衣,扔到榻下,栖身压上她。今夜与那日有很大的不同,那天是第一次,她却恭顺,除了因为紧张会绷直身子,其余之处皆会配合他。现在则大不同。她虽没尖叫嘶喊,但身子不停的扭动,何怀卿不得不抓|住她的一边的脚踝,逼她大张开腿,挤进她腿|间,寻找柔软的缝隙。本想一点点进入的,可她一挣扎,却助他一如到底了。
墨竹嘶的抽了口冷气:“何怀卿,你是能骗就骗,骗不了就硬来吗?”
他因快慰有片刻的失神,缓缓动了几下,才回道:“别看我抢了你,但我一开始只想看看望族嫡女是什么样,若是你不好。我一定会原封不动的还给思卿。”
墨竹痛苦的抓着身下的被褥,恨道:“你还真有脸这样说!我若不是袁氏嫡女,你会有这种念头?!夕湘比我漂亮,怎么没见你去找她?!”刚说完,就觉得他力道更重了,连她的话都要撞的支离破碎,她把头歪倒一旁,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热得难捱,忍不住往他冰凉的衣料上贴着蹭着。
他的手覆在她椒|乳上,唇则留恋在她诱人的唇上,他吮着咬着,想尽情品尝她的滋味,又怕弄疼她:“……不管你是嫡是庶,我都要了!”
墨竹还留有一丝心中的清明,觉得这是个施展恶意的绝佳机会:“可惜,我却不是……别说庶子了,我连嫡次子……都嫌弃……。”
何怀卿最怕墨竹嫌弃他。这句话正中他软肋,一瞬间竟鼻子一酸,不敢看她,只伏在她耳畔道:“……我绝不会比哥哥差,墨竹,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她亦有些后悔,木已成舟,再埋怨他,也改变不了事实了。况且她那句话本就是为了气他才说的,她之所以生何怀卿的气,是因为他骗她,并非是看不起他的身份。墨竹听出他难过,便搂住他的脖子,柔声道:“……怀卿,我信你。”他只闷闷的嗯了声,但她感觉得到他的变化,好像再无所顾忌了,弄得她的一声声,由哀吟变成大声的吟哦。她实在是难受的紧,想逃离又想配合他的动作,这种感觉折磨的她带着哭腔唤他:“怀卿……怀卿……你快停下……”一阵痉|挛,脑袋一片空白,那里一*的温热袭来。
何怀卿吻着她的眼泪,把人捞进怀里:“墨竹……”她昏昏沉沉的让他抱了一会,才缓过神来,遂即便恨恨的推他。
这时后窗外的山林中有风声呼啸,如女子呜咽一般,墨竹抬头见窗外树影斑驳,配合这诡异的声响,不由愣愣的盯着看。
“我是你丈夫了。”何怀卿见她这般,马上道:“别怕,快到我怀里来。”
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