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小官人名叫杨帆,刚刚十六岁,洺州鸡泽人。祖父和父亲都是洺州地方军队厢兵的都头,虽说只是不入流军官,放到现在的军队中就是个连长,但是在高薪的大宋朝,也足以维持中等人家生活水平。
可惜在太平兴国四年,受皇命征召参加北伐幽云十六州,父子同日阵亡在高粱河,至今尸骨难寻。留下杨帆和杨李氏孤儿寡母,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百亩薄田勉强度日。
谁知祸不单行,伉俪情深的杨李氏,在得知丈夫死难的消息后,没过多久就身染重病。躺在床上苦苦支撑了三个月之后,终了还是带着不舍和牵挂撒手人寰。
这个小容,原是佃户张三郎之女。九岁时为了给父亲筹钱治病,卖身到杨家给夫人杨李氏的做了使唤丫鬟。
生性冰雪聪明的小容,做事又极为认真,虽然比杨帆小一岁,但是却远比他会办事。因此深得杨李氏的喜爱和信任,所以杨李氏临终的时候,再三嘱托她要好好照顾杨帆。还差人把小容的父亲请到杨家,当众许诺说;“帆儿结婚日就是小容重获自由身之时,若是帆儿亲娘舅家悔婚,帆儿便要娶她为妻,延续杨家的血脉。”
如今三年守孝之期已满,他们主仆二人在族人的帮助下,雇了一辆牛车,带着聘礼专程去定州迎娶娘舅家的二姑娘。哪知刚到镇州地界,便遭遇盗匪,丢光了聘礼不说,连小命都差点不保。
劫后余生的主仆二人,搜罗了半天,只凑出几十文钱。忍饥挨饿走了四天,好不容易赶到定州娘舅家。早已有悔婚之意的亲娘舅李旭,只是简单招待一顿饭,给了五百文钱便把他们打发了。
回家的路上,为了节约盘缠,杨帆非要一起吃糠饼子。起初小容根本不同意,但是一直怒气难消的杨帆一再坚持说;要省下钱回家办喜酒,更要和她举案齐眉同甘共苦。感动她泪流满面,连连点头。
但是这种用麦皮和麸皮做的饼子,实在口味太差。杨帆使劲嚼了几口,便就着凉水硬生生地咽了一口。结果有一大块饼子卡嗓子眼儿,直接给噎死了。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当然关于和自己许婚的这部分,小容始终都说不出口,羞得满脸通红。徐明虽然看出她的异样,但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的心思,他实在懒得去想。
“小官人!舅老爷太没有情义,一顿饭就把婚约吃回去了。想当年他们落难时,可是在咱们院上养了好几年哪。”小容瞪大眼睛望着,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和自己举案齐眉的事情。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现在成了定州城的大户人家,自然要给自己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这是人之常情,和有没有情义无关。”徐明说的异常冷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
“这是小官人的心里话吗?难道你就不想二姑娘?”
“二姑娘?她长得比你漂亮吗?”徐明反问道。
之前研究宋朝各种称呼的时候,徐明知晓了在大宋朝,小姐只是妓女的专用称呼,所以现在也学着小容的叫法叫二姑娘。心里还不住地感叹,大宋朝的人真有先见之明啊。
“小官人不要取笑奴婢了,怎么能拿奴婢这个粗使丫鬟和二姑娘比。小官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要是可以走了,咱们趁现在天色还早,赶紧找个客栈歇歇脚吧。”
经过小容这么一提醒,在她的搀扶下徐明尝试站了起来。虽然感觉身子还是有些僵硬,但是却比先前好多了。
走出这座破庙,一副前所未见的景观图,让他不停地赞叹;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不但沁人心脾,而且透明度真是好到爆炸。
深蓝的天空像一颗巨大水晶宝石一样深邃高远,翠绿的枝枝叶叶在明净的阳光下泛着鲜亮的色彩。就连四周破败的茅草屋,都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安详。
唯独身后这座破庙,屋顶满是荒草不说,墙壁早已四面裂,看起来摇摇欲坠,倒塌也只是一阵风的事儿。
没想到自己还魂后,所在的第一个地方竟然如此危咦,徐明心里就像倒了五瓶味,气愤愤地在心里把送他来这里的老祖宗骂了一万遍。什么缺德鬼,臭老鬼之类的词,想的他脑袋都要开天窗了。
小容似乎看出他的愤怒,连忙解释说:“小官人,先前那个郎中说你必死无疑,咱们昨晚投宿的那个客栈老板,就让伙计硬把你抬到这里了。奴婢都给他们下跪了,可是……”
看着她又是一脸委屈的眼泪,宛如梨花带雨,酷似夏荷凝露。心疼的徐明连忙用袖子帮她擦了擦,嬉笑着说道:“哭啥,人家是开店做生意的,肯定是怕店里死了人晦气。”
“小官人,奴婢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哦!是吗?那就对了……”
“啊!你吓唬我……”
徐明专注着观察眼前的新世界,丝毫没有发现她的眼神中,闪现的惊疑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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