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众人击鞍大喜。
“康居犀月部小王屠墨派来使者,转告都护、副校尉,他已派兵截杀抱阗派出前往郅支城报信的三批信使,彻底断绝匈奴人的消息来源。”
“好,干得好!”
众人大喜过望,要知道,此番远征,不怕郅支硬杠,就怕郅支跑路。汉匈鏖战百年,最令汉朝军队头痛的不是匈奴人的战斗力,而是匈奴人的机动力。西征军远道而来,兵疲粮乏,必须速战速决。最怕就是匈奴人提前得到消息,脚底抹油,茫茫草原,无垠大漠,到哪找人去?
屠墨这一手,等于为远征军进行战场遮敝,单凭这一点,这个结盟就值了。
在长蛇似地行进队伍中,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一个瘦小身影倚着车壁,随车厢晃动而无所觉。蓦然车体微微震动,车帘一掀,一个人头探进来。
瘦小身影霍然一震,搭在腰边的手倏动,黑暗中寒光一闪——而钻进车里的人似有准备,抢先出手扣住对方手腕。
瘦小身影轻啊一声,连忙收刀,伏拜于地。
来人找了个位置,盘膝而笑:“警觉不错,眼神也好,我还没开腔,就知道是我了。”
正是张放。
瘦小人影赧然道:“小婢本想等公子回来,但车子摇晃,睡意上涌,就……”
嗯,是青琰。
汉军军律是严禁携妇人行军的,不过胡人却不禁。这支汉胡联合的远征军中,女奴、女伎就不少。由于联军里诸国军队占绝对比例,又是在人家的地盘行军战斗。陈汤与甘延寿考虑再三,终于还是默许了这种情况。
也正因此故,青琰才得以随行。
张放弄这辆车,本是夜行军时休息之用,但他没用上,倒让青琰用了。
张放摆摆手:“没事,你睡吧,我闭目假寐一会就好。”
青琰慌忙道:“小婢怎敢,要是让邓叔、陶兄知道,少不得要对小婢一顿数落……”唧唧歪歪说了一大通,却没听到回应,壮着胆子移膝近前细看,公子已入物我两忘之境……
青琰倚着车壁,蜷缩着身体,一手横膝做枕,一手轻握着飞刀锋刃,感受着那种冰冷与刺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入睡。
当日华初升,行军一夜,疲惫不堪的“长龙”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青琰悚然惊醒,却见对面公子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笑意,正望着她。
青琰脸色发白:“什么情况?是不是康居人,或是匈奴人……”
张放微笑摇摇指头:“你听。”
青琰侧耳倾听,啊,听到了——
“都赖水!我们看到都赖水了!”
此时,距西征军终极目标——郅支城,直线距离不过百里,而郅支,还懵然不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