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这个孙志国长期明争暗斗不休,对于两人之间的恩怨,旗主早已是洞若观火。包括这次孙志国荐言领队人选上所暴露出来的野心,相信旗主也是心知肚明的。但他却偏偏就不挑明或制止。或许对于旗主而言,如何能让手下们在这次行动中变得更有利用价值才是唯一重要的。至于张老三的请求,因他的伤重也变的一文不值了。人性凉薄,以至于斯!
他完全可以想见:队里那些忠于自己的社员,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安排到最前面最危险的地方去接连牺牲掉,而余下的人多半则见风转舵,彻底投靠到自己这个老对头麾下。过个一年半载,就算自己的伤势能够得到恢复,怕是也再也要不回自己的这支人马了。
天星社内的斗争一向如此残酷。
他怆然的在一名社员的搀扶下离开。身后传来旗主和孙志国的继续对话声。
“旗主,你看关于这次事情中张老三的描述可信吗?”
“可信。否则一般个人也不可能把我天星社的统领伤成如此模样。”
“那么,那个还在昏迷的小子怎么办?”
“泼醒他,严刑拷问!”
......
与此同时,在保蓉镇的南边,一个老人也正失意的走在折向西郊的路上。
镇郊本就人少,何况他还持着一柄枪尖隐约可见几缕血痕的长枪,再加上那喷射着怒意的眼神,分外吓人。偶有路人见到,也都躲得远远的。
怕是纵然镇中的熟人此时见到他,也是不敢上前相认的。
鄂朱山对于人们的惊恐并不在意,只是依旧眼神直楞楞的瞅着西方一步一步地走着。他在这个镇子上隐姓埋名做了十二年的铁匠,但此时既然长枪已经亮出手来,就无需再忍。英儿,爷爷一定会将你从那帮恶徒手中救出来的。
一阵狂啸的大风吹来,卷起几片吹落的树叶四处飞扬,空气中便多了几分萧索之意,便是在这时,一片枯黄的纸屑随风飘来,粘到了他的枪尖上。
鄂朱山扭头向侧后方看了下,那里是纸屑飞来的方向。一座有点残破的小庙伫立在林子口。
鄂朱山是知道这个破庙的。此庙名唤作石神仙庙,虽是庙宇,供奉的却算道家一位传说中的人物,说起来,还算是本朝的一桩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