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李佑便想着是否要打出这张牌,不过的担心消息不明确导致弄巧成拙,故而隐忍不发。没想到恰好派出去的人将消息带了回来,那便没有什么顾忌了。
吴把总听李大人说金百万成了国丈,同样也没有顾忌了,所以才敢悍然率兵开火。
李佑叫身边带刀的衙役将金百万身上绳索割断,又轻轻推了推老丈人,“去,找那杨抚台闹一闹。”
此时金百万已经渐渐从狂喜中稍稍冷却下来,听见女婿的的指使,却有点逡巡不前。
李佑气的小声呵斥道:“别人见了你都得称一声国丈,你怕什么?若是不敢上,还能做什么大事!”
别人早已醒过神来,只能看着翁婿二人嘀嘀咕咕半天。最终才见金员外离开李佑身边,走到了杨抚台身前,指着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官胆敢勾结权贵陷害我,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况堂堂巡抚,杨抚台勃然大怒,一个商人也敢对他辱骂无礼!在众目睽睽之下,顾不得思索诡异之处,对左右护卫道:“拿下掌嘴!”
旁观者皆不明所以,不明白金百万抽什么风,这时候不赶紧求丁运使庇护,却跑过来指着巡抚鼻子骂,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啪!金百万挨了一耳光,即将挨第二下的时候,府兵把总吴先涵拔刀上前,一刀将杨抚台的护卫砍翻在地,又护住金百万,以刀尖指着杨抚台这边,高声道:“当朝国丈在此,谁敢横暴无礼!”
吴先涵嘴里吐出的国丈两个字清清楚楚,周围听到的齐齐哗然。皇帝大婚选秀的事情,去年闹得江左地区沸沸扬扬,大家也都是知道的,难道金百万家里有人选上了?
多少年来养尊处优,基本也算是人上人的金百万被抽了一耳光,又加上不经意间心态变了,也憋出大火气,对杨抚台叫嚣道:“先有绑架,后有无礼,老夫定要上奏朝廷,讨一个公道!”
杨抚台不能置信的望向李佑,他知道,谜底肯定在李佑手中。
李佑慢慢悠悠也走到杨抚台身前,解释道:“方才本官得报,金家第三女御前中选,被册封为贤妃。这边钦差已经进入了江都县县境,大概先行官很快就要到了。”
杨抚台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全变了。
皇帝家的亲戚,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大明朝后宫和外戚向来弱势,一个贤妃其实没什么厉害的,一般文官不会太在意。
但这个时间则不同,天子后宫新立,刷新气象,正是敏感时候,也是最有面子的时候。哪有皇家刚择了妃子,她父亲便被绑架被殴打的道理?皇家脸面往哪里放?
就好似讨债,去要钱天经地义,但若对方家里刚死了人,尸骨未寒时你还上门要钱,就得被舆论谴责了。
杨抚台又扫了几眼那边的尸体,难怪李佑胆敢放肆杀人,一个太监和一个武官,说杀就杀了。出了人命事情就闹大了,闹得越大,占住理的他越开心啊!
丁运使听到真相,为自己的成功投机而哈哈大笑,确实是喜上加喜,落井下石道:“杨大人等着本官弹劾罢!”
李佑心里冷哼一声,不过此时不是找丁运使算小账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