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乌雅格格斜对面,紧紧挨着四福晋坐得人穿着一身银红的旗袍,银红色接近于红,能敢如此穿着的人,四福晋也容忍的人,足以显示她地位仅此于四福晋,她在此时充满看戏的心思,莫非她就是记忆里的佟佳侧福晋?
四福晋端茶杯淡淡扫了痛苦不堪的乌雅氏一眼,“佟佳妹妹是如何想得?她是留还是不留?”
站立在四福晋身后的老嬷嬷眉间一瞬间的皱起,梦馨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不管四福晋是用她试探佟佳侧福晋,还是有什么目的,她如今只是想要活着。
梦馨后悔她接下的烂牌,但活着才有越过越好的希望,她的命不仅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装孙子嘛,她擅长。
噗通,梦馨跪下了,屋里无论是坐着的有名分的侧福晋格格,还是站立着侍妾,谁都没看垂死挣扎的梦馨,四福晋的态度才值得注意,爬床的丫头罢了,也只有乌雅格格才会弄得后院的人都知道,落到她们手上早就捂嘴打死了。
佟佳侧福晋淡淡的说:“一切福晋做主。”
梦馨绝望了,乌雅格格说道:“婢妾恳求您让她去得轻松些,毕竟她伺候了我一场。”
乌雅氏呜咽,泪水在眼圈里晃悠,柔弱的身体仿佛不能承受悲伤的打击,四福晋嘴角微勾,“乌雅格格且安心,府里有人安排。”
“四福晋。”
梦馨奋起的一声,“奴婢有话说。”
佟佳侧福晋把着扇子坠角,第一次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梦馨一眼,四福晋平和的脸上有了一丝的波文,“你有话说,我就该听?”
“就是啊,福晋什么身份,岂能听你一贱婢的话?”
旁边的侍妾中有人捧着四福晋,“奴婢便是奴婢,没有一点的规矩。”
乌雅氏身体摇摇欲坠,脸上**辣的,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她身边的丫头没有规矩,岂不是说她没有规矩体统?乌雅氏断没想过芙蓉爬床伺候四爷的事情会张扬到所有人都知道。
乌雅氏狠狠的瞪了梦馨一眼,不是梦馨不知廉耻,她怎么会受此侮辱?心里巴不得梦馨就这么死掉。
梦馨跪地,“奴婢是有话禀告四福晋,有您什么事儿?四福晋听或不听,有您插嘴的份?您比奴婢尊贵,但还能在福晋和侧福晋面前显尊贵!”
梦溪不负方才的怯懦,目光落在福晋身上,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招数,圣母用怯懦胆小,在老谋深算的福晋面前,梦馨必须展示她的价值才能保住性命。
四爷府邸最缺得是什么?不是女人,而是正宗满旗出身的女人。四福晋乌拉娜拉氏娘家随着飞扬古的辞世没有顶门立户的人才逐渐势微,换做寻常也没什么,皇家如何都不会因为娘家势微而休妻,但随着四爷的地位上升,野心膨胀,四福晋已经感受到紧迫了。
胤禛子嗣又不多,一旦娶进来一位娘家显赫的满旗侧福晋,即便不会压着四福晋,但她的日子绝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轻松。梦馨推断四福晋压根不想让四爷纳进满旗秀女,即便是要进四爷府后院的满旗的秀女,娘家必然不够显赫,四福晋不可能让四爷后院充斥着包衣,汉军旗。
重视血统的康熙皇帝会以为她别有用心,由此明年选秀才会有钮轱辘氏进门支撑场面,据说钮轱辘氏开始并不得宠的,平平淡淡好些年,应该是四福晋压着的,可能在弘辉夭折,李侧福晋儿子长成时,四爷需要有满八旗秀女所出的儿子,四福晋才有可能让钮轱辘氏承宠。
如今弘辉只是体弱,并未夭折,而梦馨喝了无子汤,四福晋会更为的放心,除了她是满旗之外,梦馨毫无依仗,随便四福晋摆布,她是最好的挡箭牌,不管梦馨想得对或者不对,她如今更能满足四福晋,是四福晋可用的一枚棋子。
四福晋眼前一亮,“你想说什么?”
梦馨感觉她赌对了,“回福晋,奴婢姓西林觉罗,名为梦馨,正白旗。”
四福晋嘴角弯了弯,“你是秀女?不对,秀女怎么在乌雅格格身边做丫头?”
乌雅氏紧张了许多,“福晋,婢妾···”
“我先听她说。”四福晋的手搭在垫子上,护甲上的玳瑁闪闪发亮,“你是怎么沦为奴婢的?”
梦馨心里有了一分的明悟,四福晋知晓她的出身背景,如果自己敢誓死一搏,她会高抬贵手当做多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一旦她烂泥抚不上墙,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