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道:“我朝tai祖定下规矩,太监不得干政,奴才进宫后,宫中的太监告诉奴才,在宫中只管干活,最好不要读书写字,因为读书多了,就多了想法, 容易去干预政事了?”
朱瞻基一愣,随即笑了笑道:“这话儿也不全都对,你看我皇祖爷爷,先后派李兴使暹罗(今泰国),郑和下西洋,侯显使西域,王安等督军营,马靖巡视甘肃。永乐十八年,又增设东厂,委任太监掌管,永乐一朝,太监可以出使、专征、监军、分镇以及刺探臣民隐情,干的事情可不少啊!那郑和,侯显、王安、王景弘的学问可比那些饱读诗书的书生强多了,不说远的,便是这下西洋的壮举,那些书生未必能做得到。
可见太监读书识字未必会干政,只要皇帝勤政爱民,让你们这些奴才多诵读些诗书,与国家怕也是一件好事,待孤他日做了皇帝,一定要让宫中的太监好好诵读圣人之言,将来也给孤开疆辟土去!“
王振心头大喜,忙道:“奴才这里先行谢过殿下!”
朱瞻基摆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过去吧?”
王振点头答应,将银两递给了朱瞻基,朱瞻基随手接过,藏入袖中,刚才徐勉如何操作,他可是看得清清楚,只需将银两放在袖中,那将士先从肩膀搜查,待摸到了手腕处,他只需松开手指,那银子便不动神色的落在了那些将士的手心里,有了好处,那些将士心领神会的装装样子,这样双方都好。
二人一前一后,正要走入人堆,就在这时,一声嘶鸣声,出于警觉,朱瞻基扭头向旁边看了一眼,只见几名护卫正护着一辆马车走,直趋城门而来,看摸样似是要出城了。
马车来得极快,便是到了城门也不见减速,片刻的功夫便到城门前。
“站住!接受盘查!“一见马车,原先搜查徐勉的那小将登时眼前一亮,能坐马车的人,一定是个官员,出门必定是没有路引,这个时候就是发财的机会,所以那小将飞快的抓了长枪,在离马车数丈外站定大声喝道。
“大胆!“那小将话音尚未落地,冲在马车前最前面的一员身着大明侍卫服饰的汉子大声喝道。
那汉子年过三旬,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须,身材欣长,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好不威武,此时见有人拦住马车立即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是李大人的马车吗?”
那小将倒也不惧,哼了声道:“李大人,那个李大人,这乐安州的姓李的人不少,李大人的也有十几个,不知马车内坐着的是哪位李大人呢?“
朱瞻基对马车里的人涌起了几分好奇之心,并没有挑这个时候出城,生怕因急躁而坏了大事,与王振在一旁冷眼旁观。
“监察御史李浚,李大人!“那侍卫一脸自豪的道。
“监察御史好大的官哦?”那小将冷嘲热讽了一声,这些人平日里出入王府,骨子里多有几分骄傲,对这些什么御史,巡察史很看不起,此时一听是监察史哪有什么好脸色。
一旁的朱瞻基一听监察御史李浚的名字,只觉这名字有些耳熟,似在哪里听起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那侍卫显然没料到对方竟如此不给面子,心头大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上司不敬!”“敬重!哼——?“那小将语气越发阴阳怪气起来:”巡察大人也是这乐安州的人,眼下汉王有令,所有人出入乐安州需要接受盘查,这告示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这位大人不会是不认识字吧?“
“你——?“那侍卫大怒,去也不敢贸然发作,毕竟是汉王下的告示,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还没有胆大到违抗当今汉王的命令。
那小将见侍卫不吭声,越发得意了起来,道:“我们这么做可是奉了王爷之命,还请大人见谅!“
那侍气得七窍生烟,这几个小将他平日里也见过,往日李浚的马车出入乐安州,早就一口一个大人,门前的障碍物也早就搬开了,在跟前点头哈腰,跟个孙子似的,如今可好,一听说李大人是回家丁忧的,立即换了这个态度,一个看门的也摆谱起来!“那侍卫心头气恼归气恼,却发作不得,谁让人家用上了汉王这块金字招牌呢?
“大人,你看——?”那侍卫看了一眼马车躬身喊了声。
里面一阵沉默后,忽听得一声咳嗽,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一个小小的守门将士,竟敢藐视当朝官员,我大明律法何在,今日本官就教教你如何敬重上司!”
马车内的声音冰冷,但透着一股正气,几句话落地有声。
朱瞻基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乐安州也不是所有官员都为汉王马首是瞻了!”
那小将道:“大人好大的官威,若是被我家王爷知道了,大人说王爷会如何呢?”
马车尚未答话,那侍卫冷哼了声道:“王爷会如何我家大人不知道,阁下会如何,我家大人却是清楚得很,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当我家大人怕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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